再抬眼一瞧,是伫立在院子正中央的赫连迟。遗世独立。赫连玉不明所以,犹豫一下,跑向赫连迟,“四殿下,你在赏雪吗?”鿿赫连迟眼睛猩红,匿在袖中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他不相信自己会亡国,可那些神迹,都在提醒他,那会是真的。大夏会亡在他手中。赫连玉只穿着里衣,雪花落下,她打了个冷颤。“四殿下,你慢慢赏雪吧,我先回去了。”打了个招呼,赫连玉转身就跑,不成想,赫连迟跟了进来。赫连玉正要关门,见他紧跟着,还要进来,一脸拒绝,“四殿下,你不回去就寝吗?”
与此同时,京郊驿站,狭屋独明,一盏灯光摇曳,一道清雅身影坐在灯光前。鿿
倏地轻笑。
侍奉的少年高大,见自家主子突然发笑,便多嘴问了一句:“公子有喜事?”
“算是。”
少年回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长左,取琴来。”
“是。”
悠悠扬扬琴声,伴随着朦胧月色,飘进京城。
以至于……鿿
“谁啊!大晚上弹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琴声甚美甚美!”
赫连玉睡得香呼呼,被熟悉的琴音吵醒,“师尊?!”
赫连玉踩着鞋子,往房间外跑,刚打开门,便看到漫天如絮的洁白雪花。
再抬眼一瞧,是伫立在院子正中央的赫连迟。
遗世独立。
赫连玉不明所以,犹豫一下,跑向赫连迟,“四殿下,你在赏雪吗?”鿿
赫连迟眼睛猩红,匿在袖中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他不相信自己会亡国,可那些神迹,都在提醒他,那会是真的。
大夏会亡在他手中。
赫连玉只穿着里衣,雪花落下,她打了个冷颤。
“四殿下,你慢慢赏雪吧,我先回去了。”
打了个招呼,赫连玉转身就跑,不成想,赫连迟跟了进来。
赫连玉正要关门,见他紧跟着,还要进来,一脸拒绝,“四殿下,你不回去就寝吗?”
他明天不得去大理寺就任吗?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鿿
赫连迟刚张嘴,门就拍在了他脸上。
赫连迟酝酿的情绪,悉数拍散,只得回去就寝。
*
“四殿下,你带我去大理寺,会被弹劾吧?”赫连玉扒着马车往外瞧。
正月十六的长街,不缺人气儿。
一辆马车驶过,帘子被风掀开些,露出半张脸庞。
赫连玉瞳孔猛缩,低喃,“师尊……”鿿
她顾不得许多,掰开赫连迟的手,往马车外冲。
“做什么去?”赫连迟拉住她的衣裳,“前边有茅厕,再等等。”
赫连玉神色着急,掰开赫连迟的手指,“停车,先停车!”
赫连迟见她急迫,让马夫停了车,不等奴才放马凳,赫连玉就跳到了地上,跪摔了一下。
她低声喃喃着:“师尊……”
赫连迟眼神一寒,眼刀子朝拿马凳的奴才刮过去。
“小玉儿……”鿿
话音未落,赫连玉就蛄蛹着起来,追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跑。
赫连迟慢条斯理踩着马凳,下了马车,不疾不徐朝赫连玉跑的方向走。
马车上,长左回头瞧了一眼,“公子,有个小丫头在追咱们的马车,跑得还挺快。”
马车车厢中,少年探向窗外,“长左,停下!”
马车停下,赫连玉小腿捯饬得更快,冲到了马车前。
长左面冷,瞧着有点凶,“小姑娘,你追我家公子的马车,可是有急事?”
“我可以和你家公子见一面吗?”赫连玉双眼祈求。鿿
长左做不了主,“抱歉——”
话音未落,马车帘子便掀开来,露出一张清雅绝尘的脸。
身段修长傲然,气质清冷如九天谪仙。
一身绣金蟠虺纹玄袍,腰间坠着墨色绸缎承露囊,锋利又不失柔和。
赫连玉眼睛倏地红了,眼泪夺眶而出,她窜到马车上,冲到少年怀里,扒着他胸口衣襟大哭。
“呜呜哇——”
长左眼珠子一凸,“小姑娘,我家公子不认识你,你别——”鿿
少年抬手,制止了长左的话,等赫连玉哭够了,他将她推出怀。
赫连玉泪眼朦胧,“师尊——”
“师尊?”少年玩味咀嚼着二字,“你想拜我为师?”
赫连玉小脸一僵,望着少年熟悉的眉眼,疏离的眼神,一屁股坐到了马车毯子上。
……不是师尊。
赫连玉摇摇头,爬起来就要跑,却被少年揪住了后衣领。
赫连玉恍惚,僵硬转过头,盯着少年的眉眼,恍然大悟——鿿
师尊也被踹下来了!
他老人家得渡劫!
难不成……她是给师尊保驾护航的?
赫连玉心中斗志燃起,也不挣扎了,凑向少年,小脸认真,“我要拜师。”
“拜师?知道我是谁吗?”少年失笑,眼波潋滟如妖。
赫连玉老实摇头,“无论你是谁,我都要拜师。”
保护师尊,她义不容辞!鿿
“好啊。”
长左脸色微变,“公子!”
“不必多言。”少年松开赫连玉,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我是大夏新任国师,谢让尘。”
赫连玉瞳孔猛缩,大夏国师?
可是大夏四年而亡,师尊接下国师之位,岂不是要……保大夏太平?
“大夏四皇子赫连迟,见过国师。”赫连迟上前作揖,礼数周到,目光却不客气。
谢让尘目光移向赫连迟,“四殿下不必多礼,今日倒算有缘,收了一位根骨奇佳的小弟子。”鿿
赫连玉小脸一红,傲娇扬下巴,以往师尊只骂她不思进取,只知道看话本,如今他来历劫,倒是会夸人了。
真希望师尊日后一直历劫,可别回去了。
赫连迟扬笑:“国师初入京城,尚有诸事需安置,此时收徒,岂不草率?况且,小玉儿是本殿皇妹,她的去处,还要由父皇允许。”
“四殿下不必多虑,稍后我会命长左修书送去皇宫,玉儿与我有缘。”谢让尘一番话,直接驳了赫连迟面子。
赫连迟不再与谢让尘多言,看向赫连玉,“小玉儿不是说要与四哥去大理寺玩吗?国师繁忙,等过阵子再去叨扰,如何?”
“小玉儿,不要让国师为难。”
威胁之意明显,若是往常,赫连玉肯定听话,但现在,她有师尊替他撑腰了!鿿
“我不!”
中气十足。
赫连玉小手攥着谢让尘的玄袍,娇俏又嚣张,“我要陪师尊!”
谢让尘无声轻笑,将她手里的衣袍扯了出来,“玉儿随四殿下历练,能增长见识,益处不少。”
赫连玉小脸僵硬,抬头盯着谢让尘,可怜巴巴喊一声:“师尊?”
师尊为什么要把她推到病娇身边?
赫连迟不知道谢让尘的用意,抬手将赫连玉抱下马车,“既然国师有要事忙,本殿便恭送了。”鿿
“长左,走吧。”
马车渐行渐远,赫连玉伸着小手,依依不舍。
赫连迟轻戳赫连玉脑瓜,恨铁不成钢,“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国师!那是妖道!最会蛊惑人心的妖道!”
国师风评不好,在诸国是正常事,但各国绝不会废除国师,那是一个国家王道神授的根本,是百姓们的信仰。
国师与皇室,水火不容,却相互受制。
赫连玉不管,小手一拍,捂住赫连迟的嘴,凶巴巴:“不许骂师尊!”
赫连迟冷嗤,小丫头有个师尊,腰杆子也硬了,还真是奇了!鿿
赫连迟抱着赫连玉转身,走了几步,猛地想到昨日副本日记中,赫连玉写的最后几句……
句句都是师尊。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