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焱腿脚不便,方才焦急之下身子一倾,整个身子差点从轮椅上摔落,还好被即墨和即砚两个一左一右扶住了。还是采葛扶起了洛甯,但洛甯刚站稳身子,就将人拂开了,而后踉踉跄跄地往杜昇夫妇那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在嘴里喃喃:“不,不会是,不是真的……”采葛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没有再上前搀扶,不过目光一直没离洛甯身上。“甯儿……”颜氏站起身,正满脸心疼地要去扶人。洛甯的双手却已经按在了高几上。
“姑娘没事吧?”
洛焱腿脚不便,方才焦急之下身子一倾,整个身子差点从轮椅上摔落,还好被即墨和即砚两个一左一右扶住了。
还是采葛扶起了洛甯,但洛甯刚站稳身子,就将人拂开了,而后踉踉跄跄地往杜昇夫妇那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在嘴里喃喃:“不,不会是,不是真的……”
采葛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没有再上前搀扶,不过目光一直没离洛甯身上。
“甯儿……”
颜氏站起身,正满脸心疼地要去扶人。
洛甯的双手却已经按在了高几上。
“甯儿,没事的。就算你不是……”
颜氏看着洛甯神思恍惚,魂不守舍的样子,眼里一热,对上面的洛坤夫妇气怒更深。
真是作孽,若不是怕……她定要揭穿这无耻之人。
“舅母,甯儿不是母亲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洛甯下意识地抬手去抓颜氏的手。
“是,你一直是你母亲……甯儿,你的手怎么在流血?”
颜氏听到洛甯只悲伤自tຊ己不是小姑的女儿,面上疼惜更甚,刚想回握住外甥女的手,却发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满是血,她当即高声叫出声来。
“血?”
洛甯喃喃地顺着颜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
“血融了!”
颜氏刚将洛甯紧握的掌心掰开,就听得自己夫君的喊声。
两人都下意识地转头,只见杜昇用一边的胳臂拄着雕花椅上的把手,半个身子都倾在了高几上,眼睛瞪得极大。
颜氏还从未见过自家夫君如此失态,一时都没想起方才自己夫君说了什么话。
“夫人,甯儿,快过来看。”
“甯儿与侯爷的血也相融了,甯儿是楚君的血脉。”
好在这时,杜昇激动地抬头看向两人,急声道。
“什么!”
颜氏下意识喃喃疑惑了一声,往那碗里看去。
“真的相融了。”
她说这句时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怎么会?
不过这会儿颜氏反应极快,下一刻就刻意抬高了声音:“我就说甯儿是妹妹亲生的孩子,这不,甯儿与南阳侯的血融在了一起,我们方才怎么没有想到此处。”
颜氏亲手将洛甯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她掌心的碎瓷片看也不看扔了出去。
随即旁边一声痛呼响起,地上跪着的牛妈妈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摊开手时一片血迹,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颜氏那碎瓷片好巧不巧,正好扔在牛妈妈的脖子上,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杜夫人,奴婢是医女,姑娘的伤就交给奴婢吧。”
颜氏正一脸心疼地看着洛甯掌心的血肉模糊,采葛走上前福了福身轻声说道。
“好,你快给甯儿处理一下,轻点,别太弄疼她。”
颜氏看到采葛手里的黑瓷小药瓶,忙让开了身子。
“舅母,甯儿不疼的。”
洛甯被方才这大起大落的悲喜弄得面色有些发白,扯着一抹笑安慰颜氏。
“乖孩子,你先在这里上药,别想太多。”
颜氏柔声安慰了洛甯一句就转向上边的洛坤。
“将这碗水拿去给你们侯爷和夫人看上一眼,甯儿明明是侯爷亲生的孩子,若不是方才那巧合,差点就被这仆妇害了。”
“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这庄子上的仆妇也能穿绣银边的衫子,戴得起宝石金簪,更让人费解的是侯爷和夫人对此竟是一点疑惑都没有,还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侯爷若想认个外室女回府,何必伤害甯儿,甯儿是楚君妹妹唯一的女儿,也是这南阳侯府唯一的嫡女,侯爷怎么忍心这般作践。”
颜氏冷笑着看了一眼上边脸色刷白的三人,又怒气冲冲地瞥了眼地上抖得不行的牛妈妈。
这次杜昇没有阻止自己夫人,峰回路转,方才吃下去的这份恶心终于能发泄出来了:“夫人说的是,今日若不是甯丫头福分大,楚君就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内兄,嫂子,两位不要误会,我……我确实不知此事……我一向疼甯儿,这么会舍得害她。”
形势急转而下,洛坤猝不及防,支吾着解释了几声,就习惯性地看向旁边的表妹。
“是啊,杜夫人,侯爷对甯儿自小疼爱,两位定是常看在眼里,前日也是这仆妇言之凿凿,侯爷和我实在没想到一个妇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今日劳您和杜大人跑一趟,听这妇人胡沁一通,是妾身的过错。”
“您二位放心,此事,侯爷和我,之后必给杜府一个交代。”
俞霜纨避重就轻,丝毫不提方才两人的血能相融的事,倒是起身走到杜昇夫妇面前行下礼去,做足了姿态。
“血能相融并不能完全证明甯姐姐就是父亲的女儿!”
今日功亏一篑,洛芷实在不甘心,她筹谋得如此周全,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洛甯的血会不小心滴入碗中。
都怪洛甯软弱,侯府千金做惯了,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好端端地先是腿软摔在地上,又神志恍惚地去抓那什么碎瓷片,还疯疯癫癫地凑到那碗清水前。
怨恨和不甘搅和在一起,直冲上头,那句不经思索的话就出了口。
“芷儿,不许……”
俞霜纨是三人中神思最定的,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没想到自己女儿竟说出这一句蠢话。
但她刚要呵斥出声,就被颜氏接过了话头:“这倒是奇谈,芷姑娘的血能与侯爷相融,就是板上钉钉的亲生女儿,我们甯儿这滴血认亲就做不得数了。”
“芷姑娘虽然在庄子上长大,倒被教养得极好。”
那极好两字颜氏刻意加重了话音,任凭谁也能听出听出其中的讽刺。
俞霜纨面上的诚恳笑意简直要当场碎裂开来,她一心想把侯爷与芷儿血能相融的事淡化,可自己的女儿竟将这事特意拿出来提醒众人。
她眼前阵阵发黑,但这时她不能慌乱,侯爷在这种大事上是个指望不上的,只能自己撑着。
“这丫头年纪小,都是听着身边的长辈行事。”
“真真可恶的是这个妇人,章妈妈,将人拖下去,关进柴房,待侯爷和我好好审讯一番。”
今日的谋算已是落空,颜氏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她万不能让这已经吓破胆的仆妇继续留在这里。
要是不小心说些不该说的,今日这场面当真收不住了。
洛芷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蠢话,俞氏这是想要弃车保帅,她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人,面上闪过不忍,但触及那道哀求的视线,又挪开了眼。
她今日不能开口救人,不过只要保住这牛氏一条命,将来她定会好好孝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