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妃病危,大家无论心里如何想的,面上都一副沉重的模样。等太医出来,康熙才问:“病情如何?”“回皇上,娘娘这是郁结于心导致的。”“朕记得上次你就这么说的,怎么调理了近一年,一点好转都没有?”见康熙发怒,太医可不敢背这个锅:“回皇上,微臣开的方子,按理说娘娘只要按时服用,不应该没有好转。”“可微臣从刚才的脉象当中看出,娘娘好像还服用了其他的方子,但太医院那边也没有备案。”“娘娘身旁伺候的人也不愿说,娘娘现如今还昏迷着,恐药性相冲,微臣这也不敢胡乱开方。”
常言道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一觉醒来,明妍体会到了资本家的快乐,并且接受的十分良好。
任何事情都有人伺候,根本没有需要动手的时候。
如果她愿意,让人嚼碎了喂,也不是不行。
贵人的时候,膳食就十分丰富,如今到了妃位,更是极尽奢华。
挑着自己爱吃的,一样吃了两口,剩下的都赏了下去。
“皇上驾到!”
明妍赶紧出去迎接。
还没蹲下去,康熙就把她扶了起来:“可用膳了?”
“回皇上,臣妾用过了,皇上吃了没?”
康熙点头:“奴才们伺候的可还用心?”
“回皇上,有碧华姑姑在,还有桃儿他们帮忙,其他人也十分尽心,皇上不必担心臣妾。”
康熙从她的小脸上没有看出一丝不满,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看看,这是朕养的。
明尚那老东西如何能跟朕比。
扶着皇上坐下,明妍从碧华的手里接过茶盏给康熙奉上。
殷勤的小模样,看得康熙心情大好。
“你封妃,本来该给一些赏赐,朕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就耽搁了,来,跟朕说说,喜欢什么?或者你身边缺什么,朕让人给你送来。”
“都能说吗?”
“当然。”
“那,能赏赐银子吗?”明妍眼巴巴的看着康熙,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臣妾从宫外带进来的银子没多少,几位娘娘送的东西,臣妾都不敢用。”
“听碧华姑姑说,不小心打碎了,是要上报内务府,要赔钱的。”
说着明妍还担忧的看了一一眼殿内的摆设,尤其是那些一看就容易碎的摆件、瓶子。
早就知道她喜欢银子的康熙,装作一脸懊恼:“朕倒是忽略了,委屈朕的娇娇了。”
“梁九功,给你辰妃主子送一千两银子来。”
“ 诺。”
“太多了,太多了。”明妍赶紧道:“皇上,臣妾用不了这么多的。”
妃位每年的月例银子是三百两。
一千两,那都是她三年的月例了。
“用不了就存着,将来有了孩子也要用。”
明妍小脸绯红,连忙低下头:“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康熙就爱看她这娇羞的模样:“那朕在努努力。”
碧华他们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娇娇,安置吧。”康熙眼神火热。
“那……求皇上轻点儿。”
康熙把人打横抱起:“你若不勾朕,朕自当怜惜你。”
他的话让明妍想起了昨晚自己不知羞的模样,头也不敢抬。
极小声的为自己辩解:“昨夜,昨夜臣妾也不想那样的。”
“这就害羞了?没事,娇娇什么样朕都喜欢。”
一夜缠绵。
说好要克制的康熙,依旧浇了两次水。
要不是小姑娘承受不住,可怜兮兮的哀求,他可能都停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听到梁九功的声音,康熙睁开眼,看了一眼毫无睡相趴在自己胸膛,白皙的腿放在自己腰上的小姑娘。
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把她的腿放下,帮她拉了拉被子。
这才起身。
梁九功赶紧进来伺候,不敢往床上瞄一眼。
心里却是很吃惊的。
他伺候万岁爷这么多年,这满后宫的嫔妃,哪怕是皇后娘娘,第二天早上也是会起来伺候主子的。
这位倒好,半点不见动。
关键是皇上竟也不恼,看那样子,还享受的很。
梁九功知道,从今往后,这位主只要不犯下大错,再有个阿哥或者格格,这辈子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收拾好,康熙走出去对着门口的桃儿说道:“你家主子还在睡,别吵醒她,也不必去皇贵妃那请安。”
“奴婢明白,恭送皇上。”
踏着夜色出了长春宫,康熙在御辇上眯了一会儿,吩咐:“早朝后,让张元奎来一趟。”
“诺。”梁九功心里一惊。
张元奎,别看张太医在太医院默默无闻,但这人医术极高,很多其他太医看不好的疑难杂症,都是张元奎亲自出马。
而且此人虽脾气古怪,但却很得万岁爷信任。
一般的小毛病万岁爷也很少传他,因为张太医整日都在侍弄自己的药草园子,很忙的。
皇上也很忙。
早朝过后,又叫了大臣们议事,等忙完,早膳都来不及用,又听说咸福宫赫舍里氏病危。
龙袍都没来得及换,又赶到咸福宫。
刚到咸福宫门口,就遇到赶过来的小姑娘,看她赶得气喘吁吁,额头见汗,康熙皱了下眉。
不过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妍赶紧退到一旁行礼。
“免礼,跟朕一起进去。”
咸福宫作为西六宫之一,跟长春宫的配置一模一样。
咸福宫妃作为一宫之主,自然是住在正殿。
等二人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人。
一向患有头疾的皇贵妃,钮钴禄贵妃,荣妃,德妃,宜妃,甚至连崴了脚的惠妃都已经到场了。
“参见皇上。”
康熙抬了抬手。
明妍给皇贵妃,还有贵妃都屈膝行了礼。
咸福宫妃病危,大家无论心里如何想的,面上都一副沉重的模样。
等太医出来,康熙才问:“病情如何?”
“回皇上,娘娘这是郁结于心导致的。”
“朕记得上次你就这么说的,怎么调理了近一年,一点好转都没有?”
见康熙发怒,太医可不敢背这个锅:“回皇上,微臣开的方子,按理说娘娘只要按时服用,不应该没有好转。”
“可微臣从刚才的脉象当中看出,娘娘好像还服用了其他的方子,但太医院那边也没有备案。”
“娘娘身旁伺候的人也不愿说,娘娘现如今还昏迷着,恐药性相冲,微臣这也不敢胡乱开方。”
“混账东西。”康熙脸一沉:“伺赫舍里氏的人呢?给朕滚过来。”
“奴婢晚星见过皇上。”
“你家主子到底用了什么药?”
晚星跪在地上,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个庸医治不好娘娘,却能看出娘娘还服用了其他的药物,简直该死。
宫里私下用药是大忌,娘娘又还没醒过来,一向有主意的晚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贱婢。”康熙一脚把晚星踹倒:“拉去慎刑司,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皇上饶命,饶命啊。”
见她光喊饶命,却不愿意说服用了什么药,梁九功也没留情,直接让人带走。
“可能让人清醒过来?”
“回皇上,能是能,就是需要用针,娘娘恐怕要吃些苦头。”
“用。”康熙几乎没有犹豫,就下了令。
他对咸福宫关注虽然不多,但就刚才那贱婢的反应足以证明,赫舍里氏私下服用的药,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吃些苦头也是活该。
太医又进了寝室。
德妃过来扶住皇上:“皇上消消气,赫舍里妹妹估计也是不愿的,而且赫舍里妹妹失去小阿哥没多久,想不开也实属正常。”
她不提那个孩子还好。
一提,康熙又想起了胤禨(yin ji 四声和一声)
本该是十五阿哥的胤禨,就因为那一夜,他留在德妃的永和宫,赫舍里氏就偏要抱着孩子过来争宠。
结果路上摔了一跤,孩子都抛出去老远,几个太医忙了一夜,还是没能救回来。
出生之时健健康康的一个小阿哥,就这么没了。
他才两个月不到,都未序齿。
其他人看着皇上脸色不好,都没敢吭声。
明妍倒是多看了德妃几眼,这位也是个传奇人物。
包衣奴才出身,在这宫里最是低贱。
要知道,除了正经大选进来的嫔妃,即便是宫女,也是通过小选进来的,都是八旗女子出身。
入宫前,不比嫔妃低多少的。
但包衣奴才不一样,这宫里的嫔妃除了八阿哥的生母是辛者库出身的,就属德妃出身最低。
但人家硬是把一手烂牌打出了王炸。
不仅自己做到了妃位,盛宠不衰。
儿子四阿哥还当上了皇帝,母凭子贵,儿子当上了皇帝,直接荣升太后。
康熙的一生,总共有过四位皇后,前三位都是康熙自己册封的,这位德妃却是儿子册封的。
而且,很多高门贵女,高位嫔妃,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时候,这位德妃却多次有孕产子。
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手段的。
“启禀皇上,咸福宫娘娘醒了。”太医走出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康熙沉着脸走了进去。
皇贵妃带头,明妍见到妃位的都进去了,自己也跟在最后进去。
室内地方有限,嫔位及底下的就只能在院子当中站着。
“皇上……”咸福宫妃凄婉道:“臣妾……”
康熙懒得看她哭哭tຊ啼啼的样子:“你到底私下里吃了什么药?”
“……”赫舍里氏眼神闪躲,不敢看康熙,也不敢看太医。
“不说?”康熙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还想着,看在太子的面上,看在你姐姐的面上,朕会纵容你。”
“纵容?”赫舍里氏苦笑一声:“皇上好生无情。”
“朕无情?”康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评价自己。
“不是吗。”自己私下用药的事情败露,赫舍里氏也不再做无所谓的争辩,反正以后不可能得宠了,干脆不吐不快:“臣妾自小进宫。”
“不能侍寝,如同个外人被养在这深宫,皇上可曾关心过臣妾一句?”
“臣妾产子,已经出了月子,绿头牌都挂上去好几日了,您可翻过一回?”
“那天说好了要来看臣妾和小阿哥的,结果转头就去了德妃那贱人的宫中。”
赫舍里氏如毒蛇一般盯着德妃:“若非你截宠,我又如何会心有不甘,非要抱着刚满月没多久的小阿哥出去,想把皇上叫回来。”
“导致小阿哥在半道上,冰天雪地里摔成重伤,都是你,乌雅氏你个贱人。”
德妃脸一白,往康熙身边靠了靠:“赫舍里妹妹,小阿哥没了,我也很伤心,但那也不能怪我。”
“皇上来了,我也不能往外推不是。”
“怎么不怪你。”赫舍里氏怒骂:“要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我现在怎么可能未了有孕,私下用药。”
“孩子没怀上,还弄坏了身子,乌雅氏,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妹妹,这又是何必呢,那件事就是个意外,我不知道皇上会突然来永和宫……”
康熙就这么站着,听两个女人掰扯,眼底一片冰冷。
都没错,合着错的是朕。
“咸福宫赫舍里氏,私用禁药,违反宫规,剥夺妃位待遇,降为答应,迁出咸福宫主殿,移至东配殿。”
“帮她从宫外运禁药进宫的所有人,一律杖毙。”
处决完,康熙转身就走。
“呵呵。”赫舍里氏惨笑:“答应,我入宫时便是贵人待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完躺在床上又哭又笑。
皇贵妃安慰:“妹妹还是要想开一些,配合太医用药,等身子好了,皇上念着旧情……”
“滚。”赫舍里氏声音尖锐:“我不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
宜妃帮腔:“这是皇贵妃娘娘,你还有没有尊卑?”
“那杀了我呀。”赫舍里氏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唉。”皇贵妃叹了口气。
终是带头离开。
她一走,钮钴禄贵妃也跟上,宜妃他们也不再停留。
明妍叹息,看来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一位元后的妹妹,小赫舍里氏在原本的轨迹当中,好像也是今年没了。
之后被追封为平妃。
纵观一生,也是个可怜人,明明跟姐姐同出一族,一个受尽宠爱,一个却凄惨一生。
不过这宫里比她凄惨的女人多的是,只能感叹大家没有生在好时代,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出了咸福宫明妍才发现,大多数娘娘都是坐着软轿来的。
只有她,长春宫没有刻意打听,得到消息的时候本就有些晚了,她又刚好在睡觉,等被拉起来洗漱好,可不就晚了。
坐轿子还没有她走得快,干脆就走着来,现在当然也只能走着回去。
桃儿扶着她,见周围没人小声道:“主子,以后咱们离德妃娘娘远点。”
“为什么?”
“奴婢总觉得她很可怕的样子。”
明妍真想夸她一句,你感觉的真准。
还没说,就在转角处看到了康熙。
他坐在御辇上,微微伸出手:“上来。”
“谢皇上。”明妍微微行礼,也坐了上去,能不用自己走,当然乐意至极。
“可曾吓到,手怎么这么凉?”康熙捏着她冰凉的小手皱了皱眉。
此时才发现这穿的也太单薄了些。
“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给你换厚些的衣裳。”
“皇上别骂他们,是臣妾贪睡,起来慌里慌张的,就没顾得上,平时桃儿她们很尽心的。”
“你呀,就会为她们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