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才明白,我最恨的人不是烟儿,是你。”听见宋芸婉的话,他步伐顿了瞬,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炭火将熄,寒意慢慢渗进房间的每个角落。宋芸婉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抚着鬓角的银丝,苦涩一笑。她才二十二岁,竟有白发了。曾经那明艳如春的少女,如今也憔悴得只剩满脸倦容。良久,宋芸婉将早已写好的和离书压在珠钗下,朝一旁红着眼的晓春说:“替我梳妆。”她来时风光,离开也得体面。一炷香后,宋芸婉梳妆好,让晓春去端药后将长命锁收好便离开将军府。
宋芸婉愣住。
宋寒霄将玉佩放进她手中,目露疼惜:“宋家式微,无法护你周全,但慕丞相可以。”
然而好一会儿后,宋芸婉只将玉佩推了回去:“我是从宋家出去的,自然是宋家的女儿。”
不等宋寒霄说话,她轻轻靠在他肩头,忍着喉间的哽塞:“哥,你若得了空,多来看看我好不好?”
低哑的声音让宋寒霄心头一紧。
他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宋芸婉的头:“好,我会和娘一块儿来。”
说话间,宋寒霄却已下定决心去找慕丞相。
即便宋芸婉不说,他又怎会不知她在将军府所受的委屈。
他自小疼爱的妹妹,不该受这样的苦。
几日后。
宋芸婉身子每况愈下,萧越也不曾来过。
临近春节,外头一派喜庆,唯独她这儿沉寂非常。
宋芸婉坐在榻上,细细抚着当初准备给自己孩子的长命锁。
她眼眶发酸,满心苦涩。
长命长命,可她的孩儿却连命也没了……
“嘭!”
突然,房门被用力踹开,一身寒气的萧越突然走了进来。
没等宋芸婉反应,一个香囊砸到她怀里,朱砂色的红花瓣尽数落散落在她手中。
“宋芸婉,你真是狠!”
看着几乎咬牙切齿的夫君,宋芸婉心头发窒。
他数日不曾来看过在自己,却在这时“赏”了她一个狠字。
“这是何意?”
面对宋芸婉的不解,萧越黑了脸:“烟儿才小产,你就送红花香囊给她,是何居心?”
闻言,宋芸婉呼吸一滞:“你就这般断定是我?”
“香囊上的梅花分明出自你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越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愤恨的眼神夹杂着失望:“我以为你善良温厚,却不想心肠如此不堪。”
一字一句,恍如钢刀刺进宋芸婉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望着眼前的男人,她除了无奈便是悲凉。
“你记得烟儿小产,那你可还记得我坠湖小产,记得我们的孩子?”
萧越沉默,眼中闪过抹难色。
宋芸婉怅然一笑,红花随着她的起身落了一地:“你纵横沙场多年,却始终看不透深府中是非。”
萧越紧蹙眉:“我只知你害烟儿在先。”
宋芸婉不言。
然她淡漠的表情挑起了萧越的怒意:“我待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还不知足,早知道你是这等毒妇,我就不该让你进萧家的门!”
这话犹如巨山,压红了宋芸婉的双眼:“你违背当初誓言,又害我失去两个孩子,就没想过子嗣断绝就是你的报应?”
“放肆!”
灼热的疼痛在宋芸婉脸颊炸开,她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盛怒的萧越。
这一巴掌,似是将两人所剩无几的情意全部打散。
萧越攥紧了拳,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去。
“如今我才明白,我最恨的人不是烟儿,是你。”
听见宋芸婉的话,他步伐顿了瞬,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炭火将熄,寒意慢慢渗进房间的每个角落。
宋芸婉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抚着鬓角的银丝,苦涩一笑。
她才二十二岁,竟有白发了。
曾经那明艳如春的少女,如今也憔悴得只剩满脸倦容。
良久,宋芸婉将早已写好的和离书压在珠钗下,朝一旁红着眼的晓春说:“替我梳妆。”
她来时风光,离开也得体面。
一炷香后,宋芸婉梳妆好,让晓春去端药后将长命锁收好便离开将军府。
见她出府,府门小厮并未阻拦。
对此,她只有满心酸苦,更加想逃离这里。
飞雪漫漫,凛风似刃。
“咳咳咳……”
胸膛的震痛让宋芸婉停住脚。
刺眼的鲜红落在银白上,犹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宋芸婉凝着漫天雪絮,泪水涌出眼眶。
天大地大,可她哪里又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面色渐白,意识也被浪头般的晕眩拍打着。
“嘭”的一声闷响,宋芸婉轰然倒地。
雪片片落下,逐渐掩盖了那瘦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