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进门,就看见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许明月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坐到电视前,大口吃着冷面。李秀丽顿时无法忍受了,她要强了一辈子,在单位无人不称颂她的能力跟人品,怎么生出这么个没正形的女儿,当初她就不同意做什么设计师,回来考个公务员建设家该多好。于是,错误的源头被归在了老许同志的身上。“都是随了你!”“说不定有隔代遗传的基因呢。”老许委屈地解释了一句,这几天,他的钓鱼群里,都在问女儿
然而,一进门,就看见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许明月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坐到电视前,大口吃着冷面。
李秀丽顿时无法忍受了,她要强了一辈子,在单位无人不称颂她的能力跟人品,怎么生出这么个没正形的女儿,当初她就不同意做什么设计师,回来考个公务员建设家该多好。于是,错误的源头被归在了老许同志的身上。
“都是随了你!”
“说不定有隔代遗传的基因呢。”老许委屈地解释了一句,这几天,他的钓鱼群里,都在问女儿的事。
发现父母这么上火,许明月决定给他们浇点油,毕竟,矛盾只有彻底激化,才能真的解决。
“我呢,的确是失业了,不过,是我主动辞职的。”许明月顿了顿,“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我不能再被资本家剥削了,我需要休息。”
“休息够了呢,还回北京吗?”李秀丽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不知道。”许明月摇了摇头。
“回家发展也挺好。你那个同学不是让你去他的公司吗,你想不想去啊?”老许试探问道。
“不知道。”许明月再次摇了摇头。
“下半辈子打算怎么活?”李秀丽女士已经没了耐心。
“不知道。”许明月认真想了想,“有一句话说的好,我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期待着随便哪种未来。”
这话看似不正经,但的确是个文学家说的,因为自从周应淮指出她乱抄金句分不清作者以后,她就开始看严肃文学了。
李秀丽长叹一口气,她终于明白了,老一辈为什么说儿女都是债。
第二天,李秀丽下班的时候,发现没人凑过来跟她八卦了,不禁觉得十分奇怪,等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许明月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前,给大家义务宣传内衣内裤的健康知识。
不是好奇内衣设计师的工作吗?许明月燃起了斗志,那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这个工作有多么健康,树立一下正确的价值观。
“内衣呢,对于老年人来说,最适合的是全棉,要看水洗标,在这里……”
听到这个消息时,周应淮是唯一不震惊的,但,他还是去现场看了看,并且,试着思考了一下陈易安的那句话,她好像的确有些耀眼,因为某些事,只有许明月能干出来,这么看的话,她真的是一个鲜活的,反派。
在他看来,过一阵子,许明月就会选择回到北京,那么,以后两个人应该都再无瓜葛了,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就无需再次面对黑月光诅咒的侵害了。
可以有一张自己的书桌,是小氦从小到大的梦想。念大学以前,她都是睡在客厅,平时用餐桌写作业。
现在,她有了一个小房间,书桌、餐具、小夜灯……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布置,这才是家的感觉。
不是所有的二十岁都要元气满满。
正是周应淮漫画里的这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安慰,让她决心在大学毕业以后,和原生家庭做切割,来到这个陌生的小城,以漫画为职业,开始新的生活。
曾经,在特别迷茫的时候,她发私信问过周应淮,是要继续漫画还是听父母的话,回家早点结婚。
他没有给具体的答案,而是聊起了创作——
“如何创作一个角色,就是去写他所经历的情境,和他在这个情境当中的反应。”
“现实生活也是一样,你有选择当下身处何种情境的权利,也有选择当下心情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