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吉:“……”郎君半真半假的有病言论,总是层出不穷。“常家女郎走丢一事,既在合州,或与眼下正探查之事有关。”青年两指按着书案上的那幅画像推了推,交待道:“那周家村内之事既已查实,便可即刻查办,你亲自跟过去,凭此画像查探留意是否有年岁样貌相符之人。”“是。”长吉应下,收起画像将要退去之际,只听书案后的人又将他唤住:“等等。”“郎君还有何交待?”“女郎走丢之事不宜宣扬,寻人便寻人,勿要碎嘴。”长吉面颊
长吉:“……”
郎君半真半假的有病言论,总是层出不穷。
“常家女郎走丢一事,既在合州,或与眼下正探查之事有关。”青年两指按着书案上的那幅画像推了推,交待道:“那周家村内之事既已查实,便可即刻查办,你亲自跟过去,凭此画像查探留意是否有年岁样貌相符之人。”
“是。”
长吉应下,收起画像将要退去之际,只听书案后的人又将他唤住:“等等。”
“郎君还有何交待?”
“女郎走丢之事不宜宣扬,寻人便寻人,勿要碎嘴。”
长吉面颊一颤。
他长吉可是郑国公府百里挑一的绝顶护卫,专业素养极强,面冷心冷手中的刀更冷,岂会是那碎嘴之人?
郎君此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近随自觉委屈地离去,随着书房的门被合上,青年的视线落在了被镇纸压着的那几张画着血押的粗纸之上。
旋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一抬眉,若有所思。
……
周家村内,此刻并不平静。
里正刚骂骂咧咧地回到家中,半边脸上还有着未消的红肿。
他今日带着银子入城去见贵人府上的管事,刚说了没几句,便有一肥头大耳的锦衣男子走了进来,管事言说那是府上公子,他刚要行礼,便被那公子一脚踹在心窝处,又掴了他一耳光,冲他破口大骂起来。
他不明所以却也连连赔罪,不知是何时开罪了这位郎君。
莫名其妙挨了打,心里少不得犯嘀咕,待回来的路上仔细回想那位郎君骂他的那些话,心中不禁就生出了一个猜测。
柳珂巷里的那位“员外”从未露过真容,莫不是……
而老栓弄丢的那个“好货”,听说原本正是要送去柳珂巷的……
而今老栓夫妻不见了,那“货”也逃了——
他去贵人府上欲言明此事,话还没说完呢,却遭贵人府上郎君一顿打骂。
想着这些,里正坐在凳上,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测来。
此时跛脚妇人端着一盆水进来,捧到他面前,低声说:“净手吧,饭菜备好了。”
“滚!这个时候过来碍的什么眼!”
正心烦不已的男人抬手将盆掀翻,热水全洒在了妇人身上。
妇人脸色麻木地蹲身下去,拿抹布擦地上的水。
“让你滚没听见是吧!”男人一脚踢过去,似要将今日在城中遭受的待遇全发泄到面前骨瘦如柴的妇人身上。
妇人咬紧牙关忍受着他的拳打脚踢。
“别打阿娘,别打阿娘了!”
一个六七岁的女童哭着扑过来抱住妇人。
“你也给老子找不痛快是吧!”男人怒气更甚,一把拽起小女孩就朝堂屋外走去:“看来上回的记性还不够!老子今日非打死你这赔钱货不可!”
小女孩哭叫挣扎着。
女人见哀求无望,心中恐惧浓极,抓起手边的木凳,爬坐起身,追上去朝着男人身上砸了过去。
男人的脸色登时阴沉到了极点,丢开了小女孩,抓起了门边的铁锹。
身上滴着水的妇人回过神来,惨白着一张脸后退了几步,初春的夜,冷得人发抖。
“爹,出事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外面跑回来,并不看妇人和女孩,气喘吁吁地道:“外头来了好些像是官差打扮的人!”
“官差?”攥着铁锹的男人皱皱眉,却并不慌乱:“我去看看!”
“娘,你怎么又惹爹生气!”少年埋怨了妇人一句,也跟着跑了出去。
通身发颤的妇人上前抱过女儿,小声安抚着:“妞妞别怕……”
然而泪水却止不住地砸下来。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无所谓了,可她的女儿……且不说能不能熬得到平安长大那一日,纵是长大之后,等着妞妞的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