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热,家家户户都装着纱门帘,大门敞着好通风。“黎阿姨。”于柚叫着人,“您怎么来了?”“那不是来看我儿媳妇嘛,来,街上买的绿豆饼,可好吃了。”于柚连忙摆手,猛地摇摇头。“黎阿姨,我不要,我不拿别人的东西。”妈妈也跟着开口:“你这是干啥呀,这好玩意也不多见,你拿回去给你家小遇吃呗。”黎母佯装无奈地开口:“你看你们这一个两个,刚刚还说做我儿媳妇,现在又成外人了呗?”“这本来也没花钱,亲戚送的,小遇特意让我拿过来给柚柚,你们又给我赶回去了,我这活干的两面不讨好呗?”
“柚柚,跟小遇哥哥说再见,回家吃饭了!”
妈妈这样的催促声在于柚的小学生涯中每天都会想起。
每天放学,于柚都会去黎遇家里写作业,顺便被辅导课外题。
没有别的原因,两家人就住在隔壁,关系好,黎遇比她大三岁,是三条杠的大队长,全年级第一。
“来了!”
于柚扯着嗓子高声应着,将印着‘二年级上册’的练习题收进粉色印着公主的小书包里。
“小遇哥哥我回家吃饭了,我们再见。”
她脆生生说着,背起书包就要走。
“等一下。”
被叫住,于柚回过头,有些不明所以。
“小遇哥哥,我的作业都做完了,你检查过没有错题了。”
“我知道。”
红领巾打的周正的少年笑笑,脸上出现浅浅的酒窝。
“你又要把文具盒送给我吗?”
他说着,将一个印着草莓小花的文具盒递到于柚面前。
“我差点忘记了,谢谢小遇哥哥,我走啦。”
于柚吐了吐舌头,将文具盒拽在手里,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饭桌上,爸爸照例问她功课。
“我今天的都学完了,小遇哥哥检查过了只错了两道题。”
“预习和复习也弄完了,小遇哥哥还给我看了他们五年级的题目,可难了。”
“今天小遇哥哥给了我个粽子,是他奶奶包的,比妈妈包的好吃多了……”
饭桌上,于柚喋喋不休地说着。
对面,爸爸妈妈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柚柚,你知不知道,妈妈给你的粽子也是你黎阿姨送过来的?”
“啊?”
于柚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是吗,我还以为是妈妈包的呢,怎么跟小遇哥哥给我的不一样?”
爸爸摇摇头,无奈地笑。
“你那是吃着味道不一样吗?你那是觉得小遇哥哥给你的最好。”
“这么大点小屁孩就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小遇哥哥给你坨屎你都觉得香呢。”
妈妈不轻不重地拍了爸爸一下。
“搁孩子面前说啥屎啊尿的,吃饭呢。”
“你说的不比我多呀?”爸爸很没底气地反驳,又开始感叹,“我就是在想,他们都说女大不中留,我这闺女怎么还没大就留不住了呢。”
“那咋了,小遇多好啊,高高帅帅成绩好爱干净小男孩,不比你中年发福怪叔叔好啊,闺女喜欢跟哥哥玩不正常嘛。”
妈妈反驳着,又突然看着于柚,故意问道。
“柚柚,你喜欢小遇哥哥吗?”
于柚想也没想就点头。
“喜欢。”
妈妈继续‘引诱’:“那你长大以后跟小遇哥哥结婚好不好?”
于柚想也没想:“好!”
下一秒,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那敢情好,我这就有儿媳妇了,这说好了可就不能变了啊。”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拎着一盒绿豆糕走了进来。
夏天天热,家家户户都装着纱门帘,大门敞着好通风。
“黎阿姨。”于柚叫着人,“您怎么来了?”
“那不是来看我儿媳妇嘛,来,街上买的绿豆饼,可好吃了。”
于柚连忙摆手,猛地摇摇头。
“黎阿姨,我不要,我不拿别人的东西。”
妈妈也跟着开口:“你这是干啥呀,这好玩意也不多见,你拿回去给你家小遇吃呗。”
黎母佯装无奈地开口:“你看你们这一个两个,刚刚还说做我儿媳妇,现在又成外人了呗?”
“这本来也没花钱,亲戚送的,小遇特意让我拿过来给柚柚,你们又给我赶回去了,我这活干的两面不讨好呗?”
“你这话说得。”
妈妈有些无奈,转头吩咐:“柚柚,还不说谢谢,然后去厨房给妈昨天包的饺子给你婆婆拿两盘。”
于柚起身就往厨房跑,全然不懂‘婆婆’是什么意思。
只听见身后,传来莫名的欢声笑语。
她本以为,那样地日子会持续一辈子。
可直到三年后,于柚放学回家,却见爸爸妈妈沉默地坐着。
见她回来,妈妈伸出手,语气却很沉重。
“柚柚,把书包放了,跟妈妈去见小遇哥哥最后一面。”
于柚被凝重的气氛吓到,愣愣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于柚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医院里。
楼道上写着几个大字,很多笔画很复杂,于柚却在电视剧里看过多次——
肿瘤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