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封禹捏眉心的手一顿,又听身后那群人扎堆议论——“不是吧!孟宁茗这三年一直伏低做小,巴结国公府不就是为了撑住侯府?现在怎么想开了?”“想开了个屁!就孟宁茗她娘那疯癫样子,她能任由孟宁茗变卖家产?等着吧,说不定怎么回事呢!”“也是,说不定是故意请人演给咱们骁哥看的,不然,她怎么早不卖晚不卖,选这时候卖。”廖封禹听着,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被不满替代。来到回廊外,他立即招呼下人去叫孟宁茗——“让她别搞这些小动作,要是真心祝福我,就来参加成亲礼!”
大雪落了整整一夜,像是在为谁铺就一条洁白无瑕的路。
天一亮,整个皇都都热闹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国公府世子廖封禹和孤女沈薇薇将在西山别苑举办婚礼。
他们的喜讯被编成童谣,大街小巷随处可闻,满城皆知。
清晨,西山别苑偏厅里——
廖封禹一身新郎服坐在椅子上,正心神不宁地揉着眉心,下一瞬,就见张升慌张闯入:“骁哥,我刚才在前厅招待客人,听一个姓李的老板说,孟宁茗把侯府的产业都卖了?!”
廖封禹捏眉心的手一顿,又听身后那群人扎堆议论——
“不是吧!孟宁茗这三年一直伏低做小,巴结国公府不就是为了撑住侯府?现在怎么想开了?”
“想开了个屁!就孟宁茗她娘那疯癫样子,她能任由孟宁茗变卖家产?等着吧,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也是,说不定是故意请人演给咱们骁哥看的,不然,她怎么早不卖晚不卖,选这时候卖。”
廖封禹听着,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被不满替代。
来到回廊外,他立即招呼下人去叫孟宁茗——
“让她别搞这些小动作,要是真心祝福我,就来参加成亲礼!”
可下人去了一趟、两趟……都没能敲开侯府的大门,孟宁茗一点动静都没有,派去的人一无所获。
从前,孟宁茗哪怕在病中,也不会不见国公府的下人。
听着下人回报,廖封禹脸色越来越冷,起身就冲门外走:“孟宁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招。”
“墨骁……”
身后,一声娇喊唤回了他的视线。9
廖封禹转头,就见沈薇薇穿着婚服站在那,这身原本为孟宁茗量身定做的婚服,穿在她身上其实分外别扭。
如果这婚服是孟宁茗穿……算了,她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个死人。
廖封禹冷脸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看着男人眼底的寒色,沈薇薇心中莫名惶恐。
侯府变卖家产的事她也听说了,孟宁茗陪了廖封禹整整三年,那女人在他心中地位明显不一般……
霍家长辈原本就不满意她,今天这场成亲礼绝对不能出意外,否则,她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嫁进国公府。
她故作柔弱走到廖封禹身边,拉住他:“墨骁,我有些紧张,你能不能陪陪我?”
“有什么好紧张的。”
廖封禹低头看向沈薇薇那张纯洁的脸,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一把将人推开。
沈薇薇眼眶瞬间就红了:“墨骁?”
那双和孟宁茗相似的丹凤眼含了泪,他心头又没来由一软:“好了别多想,我留下来陪你。”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莫名地烦躁。
眼睛也频频看向别苑的大门口。
楼下已经有人开了赌局,赌孟宁茗什么时候来。
但一直等到吉时将至,等到奏乐开始,等到廖封禹牵着一身大红婚服的沈薇薇一步一步走上红毯。
孟宁茗还是没来。
嫁进国公府的梦想终于要实现,沈薇薇脸上是抑制不住地笑,可她身侧的廖封禹,却满脸冰霜,不见一丝笑意。
他频频看向给侯府留的位置,竟然一个人都没来。
眉头越皱越深,心头焦躁不安攒动。
就在礼官喊着“吉时已到”时,别苑门口有人闯进来——
“廖封禹,你不能成亲!”
一向端庄得体的秦母此刻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冲进来,歇斯底里朝廖封禹奔来,凄厉控诉——
“你怎么能娶别人!我女儿用她最好的年华陪着你玩,哄你开心,她身怀有孕迫不得已逼婚你却不肯娶她,你对得起她吗!”
廖封禹僵住,什么有孕?
孟宁茗当初逼婚,不是为了利用他救侯府吗?
脑子嗡鸣不断,强烈的惶恐从心底升腾。
他眼睁睁看着秦母扑过来,却忘记让开——
“如果不是你拒婚,昭月就不会跌下城楼小产,就不会垮了身体,更不会年纪轻轻得绝症!我女儿是被你逼死的!”
“你这个负心汉,我女儿死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成亲!”
“你赔我女儿!”
秦母崩溃咆哮,将一沓纸张狠狠摔在廖封禹脸上。
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他却只猩红着眼,死死盯着那散落一地的纸张——
一张,喜脉的脉案。
一张,绝症的医案。
一张,官府出具的死亡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