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样一身反骨,”小七妹撇撇嘴,“更加留不得。”她刚伸出拳,就听丽娘子大哭一声:“幺女,幺女,阿娘回不来了……”拳头带着风停在她鼻尖不动了。“你真有个女儿?”小七妹问。“小郎君,妾若回不去,妾女儿一定会被卖掉的……”丽娘子哭得很是哀切。“拍花门子无冤魂,”小七妹收回拳头,反手解开了她的穴位,“你能活着是沾你女儿的光,若再回拍花门,我三七哥迟早割了你的脑袋去领赏。”丽娘子喜出望外地活动了下手脚,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小郎君饶我一命。”
“嘿,小娘子,杀人你不行,让我这个经常杀人的小道士,来告诉你怎样杀才有意思……”
一柄锋利的刀顺着丽娘子的脖子往下,停在她的咽喉处。
“首先,不要活着砍,血太多,太粗鲁……”
乌篷船里,一动也不能动的丽娘子颤抖着求饶:“小郎君说过会护着我的,我全都说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胸口和后背的穴位一松,丽娘子身体一软,顿觉脖颈处一痛,尖刀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肉。
她顿时僵住了。
船舷边摆着四颗人头,除了接应人李老三、搭档阿丑,又多了一对公婆的人头。
“这是田嫂子和田大力吗?”小道士问。
“是。”丽娘子的视线在看到田大力的人头时闪烁起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七妹拎起田大力的人头送到她面前,“田大力为什么要拍走周府的小千金?
花的力气大,付出的代价也大,根本不像普通的拍花子行径。
或许,是因为周府的小小姐在拍花门眼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而这个特殊之处,是不是九年前她哭泣岭村被屠村的原因?
“小郎君,妾这伙人接的任务都是有要求的,比如妾,这次要找的灯芯是人中两指宽的未婚男子。”
“何为灯芯?”小七妹问,“这是为何?”
“妾也不晓得,”丽娘子可怜兮兮地说,“妾就是个听令行事的小马喽。”
“我信你,”小七妹点头,“你所说的和李老三说的差不多。”
她将两颗断头用匣子装好,漫不经心地问丽娘子:“粽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丽娘子下意识地答了。
“可惜了,和我不是一条心,我讨厌吃甜的,”小七妹走近她:“我尽量让你死得痛快。”
丽娘子大骇:“郎君饶命,妾会生火做饭,还能唱曲解闷,郎君要是闷得慌,妾床上的花样……”
小七妹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祖师爷虽然慈悲,这色戒却是不允许破的。”
丽娘子赶紧改口:“咸的我也爱吃。”
“和我一样一身反骨,”小七妹撇撇嘴,“更加留不得。”
她刚伸出拳,就听丽娘子大哭一声:“幺女,幺女,阿娘回不来了……”
拳头带着风停在她鼻尖不动了。
“你真有个女儿?”小七妹问。
“小郎君,妾若回不去,妾女儿一定会被卖掉的……”丽娘子哭得很是哀切。
“拍花门子无冤魂,”小七妹收回拳头,反手解开了她的穴位,“你能活着是沾你女儿的光,若再回拍花门,我三七哥迟早割了你的脑袋去领赏。”
丽娘子喜出望外地活动了下手脚,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小郎君饶我一命。”
小七妹用包袱将人头匣子背在肩上,脚尖一点,已起身往乌篷船外走去。
“小郎君且慢,你饶妾一命,妾一定要报答你,”丽娘子叫住了她,“妾刚才太害怕,没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田大力。”
等小七妹回到乌篷船上取出人头,丽娘子贴近他说:“田大力的下巴上有颗带毛的痦子。”
“这里吗?”小七妹低头仔细去看。
一根银针从丽娘子的袖中滑出,悄无声息的扎在小七妹的脖子上。
她也算反应快的,当即伸手一挡,随后一拳砸向已经全身而退的丽娘子,哪知拳到半路,身体一软,不由得单腿半跪在地上。
“大意了,”她由衷地夸道,“小娘子挺会演……”
她虽然筋软力竭,似乎已是强弩之末,脸上却还笑得灿烂无比。
“你中了我的软骨断筋散,”丽娘子得意起来,“不如给我磕几个,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你解药?”
“那不如你过来取我的人头,”偏小七妹说得如春风般和煦,如情人般亲密:“反正我柔弱得没有力气反抗。”
丽娘子犹豫片刻,到底不敢上前,只抽出阿丑留下的刀,对着他的头凌空一掷。
“祖师爷慈悲,”小七妹力有不逮,扭头堪堪避开,刀锋打散了他头顶的道髻,长黑发瞬间披散而下。
原先雌雄莫辨的脸,此刻更像是个轻盈如风拂柳的少女,丽娘子不由得一呆。
小七妹身板一挺,吃力地撑着站了起来,“你不过来,那只好我过去了。”
丽娘子惊呼一声,不及多想,慌忙以最快的速度窜进了芦苇荡。
她没命的在芦苇荡中左冲右突,终于逃了出去。
没一会,从芦苇荡里走出个披头散发、灵动纤瘦的小少女,右眼角那粒痣在阳光下显出了浅浅的红色。
“祖师爷慈悲,其实小七妹我不做道士,也还可以去唱戏。”她挥了挥衣袍上沾的灰尘,笑得十分开怀。
“杀人灭口,真有趣。”
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有没有第三个人,“他”又会在哪里?
之前不知道,现在有人带着她的小咕咕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