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殿下到!”“天元安乐公主到!”高台之上东楚皇已然落座,皇后和皇贵妃分别坐于其左右两侧。太子、长宁公主、三皇子和二公主依次在下。文武百官与家眷坐了满殿。一声唱和引得满殿寂然,本来相谈甚欢的众人纷纷看向殿门处。看清了来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样一副绝世的容颜、出尘的气质。一身红衣猎猎,云髻随意轻绾,缕缕青丝垂落香肩,五官轮廓略有些深邃,凤眼流转,眼尾上挑,浅笑嫣然。
夜,如约而至。
寒王府的马车外表低调内里奢华。
钟离柒与独孤寒相对而坐,专心于手下的棋盘。
“阿寒,你输了。”
“柒柒的棋艺果然精湛。”
独孤寒满目都是钟离柒,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飒爽的、灵动的、狠绝的、俏皮的、沉静的……
如此多面且鲜活的钟离柒,一点一点侵占了他整个的心房,让他深深的着迷。
“阿寒,是你分心了才对。”
“我的心永远都只在柒柒身上。”
面对无时无刻不忘情话绵绵的独孤寒,钟离柒无奈又甜蜜。
“寒王殿下,人设崩了啊!”
“在柒柒面前,我只是阿寒。”
深邃如夜空的星眸中炙热的情意汹涌,钟离柒几乎要招架不住。
“贫嘴!”
软软的娇嗔一声,钟离柒的心情莫名的雀跃不已。
独孤寒当真是贴心的很,是担心她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会紧张不安吧。
毕竟要孤身一人面对未知的波云诡谲。
只是独孤寒还不了解她,若是曾经那个冷宫中长大单纯痴傻的钟离柒或许会惶恐不安。
可她不是,她是异世归来的杀手之王,曾踩着尸山血海屹立于世界之巅。
更何况目前的局面本就是她的选择,在能掌控的情况下,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徐徐图之。
绝美的面庞上明媚的笑颜绽放,自信而张扬。
马车一路行至临华殿前。
独孤寒率先下了马车,回头向着车内伸出了手。
殿前陆陆续续准备进殿的众人都停下了脚步。
大家都好奇独孤寒马车内的人是否就是今日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痴傻的和亲公主。
大家还从未见过高冷的寒王对谁假以辞色过。
无数道目光紧紧盯着车帘。
只见一只葱白如玉的柔夷撩开了车帘,一道红色身影缓步走出,自然地搭着独孤寒的手下了马车。
无数道探究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惊艳,呆立着都忘记了行礼。
二人对于众人的惊艳似毫无所觉般,旁若无人的携手并肩步入殿中。
“寒王殿下到!”
“天元安乐公主到!”
高台之上东楚皇已然落座,皇后和皇贵妃分别坐于其左右两侧。
太子、长宁公主、三皇子和二公主依次在下。
文武百官与家眷坐了满殿。
一声唱和引得满殿寂然,本来相谈甚欢的众人纷纷看向殿门处。
看清了来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样一副绝世的容颜、出尘的气质。
一身红衣猎猎,云髻随意轻绾,缕缕青丝垂落香肩,五官轮廓略有些深邃,凤眼流转,眼尾上挑,浅笑嫣然。
明明美艳动人,却偏素颜朝天,洒脱不羁,那风情,独特得如同一抹凝久幽香,绕在心头,品来欲罢不能。
长宁欢喜的想要冲过来,却生生被独孤寒一个眼神喝止,樱桃小嘴高高噘起,眼神中都是幽幽的控诉。
“天元安乐拜见东楚帝后。”
钟离柒行至高台前,躬身一礼,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独孤寒跪地行礼,始终在钟离柒身侧。
东楚皇眼中划过一抹流光,稍纵即逝,他天庭饱满,骨相坚毅而锋锐,眉如剑,眼如漆,一张脸俊美无俦,遑论周身那股君临天下的帝王气势,的确叫一般人不免感觉惊心动魄,不敢逼视。
东楚皇看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一颗心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颇有些无奈
“安乐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寒王,请公主入座吧。”
“是,父皇。”
“多谢皇帝陛下。”
威严而不失温和的声音传来,钟离柒再次躬身一礼,在满殿或惊艳、或震惊、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中,随着独孤寒安然落座。
皇后一双盈盈美目不时落在钟离柒身上,三分欣赏,三分探询,三分忧虑,还有一分了然。
太子钟离瑾始终一副了然于胸的淡然。
钟离柒大大方方的由着无数道目光探究,也自然的回望着众人,尤其是皇后等人,毕竟以后她们都将是她的家人。
她不强求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并真心以待,但她最讨厌麻烦,却也不惧麻烦,那么了解清楚每一个人就非常必要。
不过目前来看,她对皇后等人的观感还不错。
想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东楚皇身为帝王自是深不可测。
皇后温婉柔和,眸底澄明慈爱,容颜俏丽,一看就是被浓情滋养着的,想来二人感情深厚。
太子和独孤寒的相貌皆有七分与东楚皇相像,只是太子面貌更为柔和,温润如玉的俊美少年。
独孤寒的面目则更为凛冽,两兄弟仿佛刚柔并济。
皇贵妃不同于皇后的端庄优雅,更为妩媚生姿,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柳眉琼鼻,风情万种。
三皇子和二公主是双生子,二人都承袭了皇贵妃的好容貌,只是那双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明明在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钟离柒坦然回应各路探究的目光,自信从容,不退不怯,反倒无人敢轻易跳出来质疑。
丝竹声响起,舞娘们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今夜是为安乐公主远道而来的接风。众位爱卿,大家共同举杯欢迎安乐公主!”
东楚皇举起酒杯示意,百官相随。
“多谢皇帝陛下。安乐此次前来带着满腔的诚意,愿助陛下得偿所愿。”
钟离柒起身端起酒杯豪气的一饮而尽,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安乐公主玲珑剔透,朕心甚悦。”
东楚皇眼眸深深,不动声色的饮下。
歌舞升平,却是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
唯有钟离柒悠哉悠哉的欣赏着歌舞,享受着来自独孤寒的投喂。
不顾满殿人诧异震惊的目光,独孤寒旁若无人的为钟离柒布菜,目光所及,唯一人尔。
皇后羡慕的牙酸,什么时候这个臭小子为自己布过菜?
看那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当真是没眼看。
文武百官也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他们天人之姿的寒王殿下竟然也跌落了神坛。
有人哀叹,英雄难过美人关。
有人怨愤,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
“老臣先敬公主一杯。敢问安乐公主,因何孤身入东楚?”
一曲毕,百里冉起身,举起杯中酒示意,而后一饮而尽,目光灼灼的看向钟离柒。
“多谢冉相盛情。天下皆知,我钟离柒自幼失母,长于冷宫,若非废妃们怜惜庇护,焉有命在?”
“若不是此次天元战败,需要一位和亲公主来平息东楚的怒火。谁又会知道我钟离柒是谁呢?”
“十五年来,我第一次踏出冷宫,有了尊贵的封号,却也承受了来自所谓至亲的这世间最大的恶意,不过七日,我的人生翻天覆地。”
“然而,这是我钟离柒的不幸,却也是我人生的转机。我命由我不由天。冲破了那所牢笼,天高任鸟飞。”
钟离柒站在殿中,双手背负,自信昂扬,一身红衣猎猎,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洒下,仿佛月中仙临世,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膜拜。
她语气淡淡,没有怨怼,没有愤恨,平静中自有一股感染人心的力量。
独孤寒整颗心似乎都在揪着疼,此刻他多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抚平她心中的伤痛,告诉她,他永远都在。
可是独孤寒知道,他的柒柒不是要依附于他的菟丝花,她是要和自己并肩携手共创天下之人。
独孤寒要让东楚的朝臣们都见识到柒柒的风采,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逐步接纳于她。
“所以,在入东楚之际,我斩断了牵绊,只身前来。是为诚意,也是决心。”
“我钟离柒,不代表天元,只代表我自己。”
“我欣赏寒王殿下,也愿意以和亲的身份留下。东楚若信我,我必回报同等的诚意。”
“当然,若是大家对我的身份尚有芥蒂。我绝不强求。”
“皇帝陛下英明神武、高瞻远瞩自然懂得我的意思。”
“冉相深谋远虑、胸有沟壑,这杯酒,本公主回敬了。”
钟离柒抬手,独孤寒立马将酒杯送上,四目相对,深情流转。
钟离柒举杯对着百里冉颔首,一饮而尽,随后径自落座。
“安乐公主睿智无双,风采卓然,本相佩服!”
百里冉目露精光,与东楚皇对视一眼,拂须畅快大笑。
殿中之人大多都还沉浸在钟离柒那番惊世之语中,久久不能回神。
“安乐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堪为女子典范。既入我东楚,实乃缘分。礼部尚书何在?”
“老臣在。”
“朕给你一日时间,速将驿馆收拾妥当,迎接安乐公主入住。同时准备寒王和公主大婚事宜,待钦天监定下吉时,务必昭告天下。”
东楚皇爽朗一笑,当即将一应事宜安排下去。
笑话,九州第二大国,还能将一女子拒之门外?岂不失了大国风范?
“臣遵旨。”
“多谢皇帝陛下。”
独孤寒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钟离柒按下。
她的身份直接住在寒王府确实不妥,哪怕他们各自无畏,也还是要顾及皇室的声誉。
不过钟离柒对这东楚的后宫与朝臣观感还是不错的。
虽然也能感受到诸多不善的目光,但至少明面上,没人敢出头找不痛快。
东楚皇还是颇有手段的,天子之威无人敢触。
这样最好,上信下行,很多事要好办的多。
至于那些个跳梁小丑嘛,钟离柒还怕他们不蹦跶呢,要不然,怎么收拾呢。
一场宫宴在觥筹交错中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