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倾惊喜,鼻尖涌上一股酸涩,手上用劲,挣开温祁年的手,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边,扑进阮老夫人怀里:“祖母!”阮老夫人脸色依旧不好,却还是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洛倾,祖母没事了。”等再看向不远处的温祁年时,脸色冷下来:“祈年,我怎么听说你又和宁嫣去游湖了?”阮洛倾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有些心虚的春秀,没说话。阮老夫人握住了阮洛倾的手,语气严厉:“退婚书我已经送去了温家,旁的事我都不管你,只是你不能伤害到我的洛倾。”
阮洛倾收回视线,循着路到了那神医所在的仁安堂。
仁安堂。
那神医身着一袭天青色素雅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宽带,宽带上挂着一些小巧的医具和药囊。
行走间,药囊轻轻摇曳,有一股淡淡草药香气,阮洛倾原本的急躁竟被抚平。
阮洛倾缓过神来,定睛看向这位神医,却觉得有些眼熟。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将自己的身份言明:“鄙人董行舟,是祈年多年好友,你我曾经在温家宴席上见过。”
阮洛倾来不及将这人和脑海中的某个人对上号,只觉得祖母有救了。
不顾礼数,拉着人想往外走:“既然是旧相识,我祖母病重,只有你能救她了。”
董行舟却挣脱她的手,笑容有些乖张:“人我自然能救,可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还请阮大小姐解答。”
阮洛倾连声应下:“好。”
董行舟绕到药柜前,一边抓着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日我在温家小坐,温老夫人说阮家递了退婚书,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准我出诊。”
“祈年只说过他和阮家有婚约,我一直以为是同那个娇气的阮宁嫣,却没想到是你。”
阮洛倾压下眼底的暗淡,淡淡地回一句:“是我,我写了退婚书,只是我相信你医者仁心……”
董行舟抬了抬手,阻止了她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好心,温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会违背她的话的,请回吧。”
阮洛倾还想再说,却看见他身后院子里安静晒药的一个壮汉就要走过来,又噤了声。
董行舟继续劝道:“前些日子,阮宁嫣不过是受了轻伤,温祁年就求了我去,他开口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若是祈年出面,我自然也能去温家出诊了。”
阮洛倾的心传来一阵阵钝痛,捏紧了帕子,心底的涩意压不住:“他和宁嫣去游湖了。”
董行舟有些讶异:“今日可是上巳节,他不应该和你一起吗?”
阮洛倾面色泛着苦,没再说话,手上却被悄悄递上一帖药方。
她感激地看了董行舟一眼,心里却暗自思忖,她和温祁年的关系确实应该有一个了断。
湖边。
温祁年心不在焉地看着身侧的阮宁嫣,她笑容明艳,比发间的芍药还要娇媚。
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睛发亮地拉上他的衣角:“祈年哥,我想要那个手镯!”
他顺着她的劲往前走,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都满脸甜蜜,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阮洛倾。
她为何从来不会将对他的喜欢表现出来一点?
他自然清楚上巳节是什么日子,他都已经主动到阮家门口了,她阮洛倾却还是没想过要邀他出行。
她甚至不肯服软开口求他一句。
那日阮洛倾和顾明湛两人相拥的情景又在他脑海中出现。
连日来关于阮洛倾和晋王的风流情事似乎快将他的理智灼烧。
温祁年感觉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他挣开阮宁嫣的手,长舒一口气:“我去看看你姐姐。”
温祁年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阮宁嫣眼底的恨意。
……
另一边,阮洛倾得了药方,去别的医馆抓了药,又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嘱咐春秀去煎药,自己回了寿安堂,却看见顾明湛在祖母屋内。
她忘了行礼,直接问道:“晋王怎么在这?”
顾明湛看着她,淡淡说:“我听说阮老夫人昏迷不醒,带了太医来替老夫人诊治。”
阮洛倾有些局促,规矩地行礼:“多谢。”
太医收了脉枕,在几处穴位施了几针,起身回道:“殿下,阮小姐,不消半刻,老夫人就能醒了。”
阮洛倾有些感激地看向顾明湛,话都说不明白:“多谢,多谢晋王!”
顾明湛像是被她的话逗笑,嘴角弯了弯:“老夫人无事,我也便安心了。”
亲自将人送出去,正要回房,手臂却被突然出现的温祁年扯住。
他毫不客气地怒声问道:“我说你为什么退婚,果然是和晋王有了私情!”
阮洛倾脸色一变,被他的话刺中:“温祁年,你在说什么!”
温祁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梗着脖子不愿意道歉。
两人僵持之际,春秀在一旁弱弱开口:“小姐,老夫人醒了。”
阮洛倾惊喜,鼻尖涌上一股酸涩,手上用劲,挣开温祁年的手,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边,扑进阮老夫人怀里:“祖母!”
阮老夫人脸色依旧不好,却还是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洛倾,祖母没事了。”
等再看向不远处的温祁年时,脸色冷下来:“祈年,我怎么听说你又和宁嫣去游湖了?”
阮洛倾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有些心虚的春秀,没说话。
阮老夫人握住了阮洛倾的手,语气严厉:“退婚书我已经送去了温家,旁的事我都不管你,只是你不能伤害到我的洛倾。”
温祁年少见的有些慌乱,急忙解释:“我不退婚,我爱的人只有洛倾,我已经和父亲,母亲商量过了,三日后就和洛倾成亲!”
“洛倾,我心悦的人只有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阮洛倾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眼,正好撞进温祁年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柔情。
阮洛倾心口一窒,又松了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