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休息一下就行了。”“记得找医生给你推拿一下。”谭郁川不管她说什么,也没打算跟她商量,他摸清楚了,不能征求意见,就是直接告诉她要怎么做,她才不会逆着走。果然,她缩在副驾驶不说话了。没一会儿又不安分起来。“谭老师。”一般这种语气叫他就没什么好事情。“我要是期末总分不够及格怎么办?”果然。“你会捞我吗?”“不会。”“那我努力考……”他心下松了口气,就听她说,
李琪正在用平板看电影,见许悠推门进来,问她:“我看到你在群里发的消息了,你怎么擅自就去找她了?”
听到后半句话,许悠有些紧张,“我就是刚巧在课上碰到她,就顺嘴说了。”
“我没说不行,”李琪耸耸肩,“我就是怕她万一不好相处,你脾气好怕是要吃亏。”
“不会的,”许悠想起陶绮言听她说话时总是淡淡笑着,“她人挺好的。”
“哦哦,那敢情好。”
李琪曾经有几节主修课挨得她很近,也看在都是舍友的份上搭过几次话,但对方反应不咸不淡,后来记得她总是一个人找个角落的地方坐着,对课上老师活跃气氛的一些玩笑也淡淡的,加上人长得漂亮,李琪就觉得她这个舍友挺傲的。
“等蒋娜回来了再说吧,毕竟这聚餐是她先提起来的。”
“嗯。”
“她当时来得晚,跟咱们又不是一个专业,估计都没见过陶绮言。”
许悠觉得未必,蒋娜也修了珠宝鉴赏,回李琪:“没准课上见过。”
*
Jane.工作室没有要求出勤的时间,但每周有出勤的总时长要求,陶绮言下午就去了17楼,在自己的工位上完成了设计图的收尾工作。
伸了个懒腰,再抬起头来天色已经趋黑。
回到公寓楼下,迎面看见一个男人慌里慌张从电梯间冲出来,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戴得齐全,背着个双肩包跑得很快。
她想避过,已经晚了。
正过狭窄的玻璃大门,陶绮言的肩膀被重重带了一下,背包侧面的拉链小熊不知怎么挂到了那人的衣服上,陶绮言被带了一个趔趄,整个人撞在玻璃上,疼得她恍惚了一瞬。
手却下意识拉住那人的双肩包背带。
“喂,你!”
听见里面叮当作响,像是金石相撞的声音。
她猛地反应到什么,身体比脑子更快,扯着那人肩膀处的衣服,“怒气冲冲”:
“你怎么撞了人就想跑啊!”
男人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口罩上方的眼神凶悍,就要伸手去抓她的脸。
陶绮言突然松手。
“对不起啊大哥,我错了。”
男人凶悍的眼神愣了愣,迟钝两秒,闷不吭声就往外跑。
陶绮言马上拨了大门口保安亭的电话,好在几方反应都很快,来得及把那个男人摁在了地下停车场门口。
不出她所料,包里正是好几个玉镯玉佛金银器,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甚至磕坏了一个。
因为涉及金额挺大,被转送到了附近的公安局。
陶绮言也因为和小偷有过近距离的接触,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
查看监控的时候,陶绮言旁边的警察突然笑了一下,语气赞赏。
“可以啊,小姑娘劲儿挺大。”
他说的是两人在一楼的争执,一个成年男子猛力挣脱的那两下都没能把她的胳膊甩开。
她勉强笑笑,可能当时潜能发作吧,这时候心绪平静下来才感觉到,自己左肩膀处被扯得还是挺痛的,牵扯到肩颈,让陶绮言本就因为久坐而酸痛的脖颈雪上加霜。
等到她做完笔录,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出了警局大门,她眼尖地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姿势有点僵硬地走过去,抬起手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缓缓降下,果然是谭郁川。
“你怎么在这儿?”
陶绮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完全不惊讶。
谭郁川默默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神有着莫名的情绪。
“处理一点事情。”
夜色浓重,陶绮言有点发冷,从车头绕过去上了副驾驶。
她已经相当习惯这辆高底盘的车。
车内开着暖风,还有淡淡烟酒气味,她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刺绣的长款西装,也摘了眼镜,眉目完全暴露在眼前,更显得深邃,跟白天教书育人的温润样子完全不同,带着点邪气。
陶绮言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喝酒的应该不是他,谭郁川没傻到在警局门口酒驾,这副样子应该是从哪个应酬场合出来。
她继续问他:“那你处理完了吗?”
“嗯。”
“处理什么了?”
陶绮言头靠在小枕头上,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语气好像就是随意一问。
“还记得致韵门口那两个人?他们被拘留了,警察有过问话。”
“哦。”
陶绮言倒是把这事忘了。
“晚上叫你过来,看来警察白天确实挺忙的哈。”
陶绮言看似不带任何暗示,单纯从心疼他的时间出发。
谭郁川不回应了。
车开得很稳,他突然问:“你脖子怎么了?”
“抻了一下,没什么事。”
“给你挂个号,明天去看。”
“不用,休息一下就行了。”
“记得找医生给你推拿一下。”
谭郁川不管她说什么,也没打算跟她商量,他摸清楚了,不能征求意见,就是直接告诉她要怎么做,她才不会逆着走。
果然,她缩在副驾驶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又不安分起来。
“谭老师。”
一般这种语气叫他就没什么好事情。
“我要是期末总分不够及格怎么办?”
果然。
“你会捞我吗?”
“不会。”
“那我努力考……”
他心下松了口气,就听她说,
“58分怎么样?59?我努力考59分你捞捞我呗。”
“不行。”
听到他的拒绝,她又靠回椅背,像个小狐狸似的,得逞一样盯着他哧哧地笑。
笑得他心里发痒。
果然,她就是故意的,第无数次故意。
他知道陶绮言的独居生活很平静,学校-工作室-家,偶尔去一趟超市或者和朋友小聚,几点一线。
谭郁川找的人也租了她的同一楼层,刚发现可疑身影的那几天,几乎她每一次出门都要和谭郁川报备一下,他也就掌握了陶绮言的日常情况。
后来风平浪静的过了很久,他便只让那人多留意一下预料之外的事,比如今天。
那人照常在陶绮言下班的时间夜跑,远远看到陶绮言开车进了小区,正跑到小区的另一侧,一声玻璃门的巨大声响让他暗道不妙,找了回来,就看见她和一个捂得严实的男人拉扯。
他先是给老板去了信息,正打算装成路人帮一下,不知怎么那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