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年,村里出了个大学生。这年头考大学很难,几千万人考试,最后录取的也就那么几万,大多数虽说上了学堂,但是条件很艰苦,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来陈斯年家里贺喜。彼时陈斯年已经五十几岁了,头发里掺杂了不少白头发,就像是稻田里出现的几根杂草,现在这杂草颇有弥漫之意。陈田长了个大高个,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村里人都说是读书人的长相。他拿着个什么东西回来,颇有意气风发之意:“爹,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
四年前,他收下张翠雨的名片之后就忘记了这件事,回来的时候掏口袋翻出这张名片随手就放在了这张桌子上,现在想找却也找不到了。
陈斯年突然一拳砸在柜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震得上面的杂物飞下来几个,骨节立马涌出斑斑点点的鲜血,印在柜子上像一朵朵梅花,有种无能狂怒的味道。
他脸上露出这么多年没露出过的凄凉之意,垂头,忽然就看到了加在柜子和墙壁之间缝隙的名片。
陈斯年伸手进去把它小心翼翼地捡出来,生怕撕坏了。
名片应该是用很好的纸做的,被扔在地上这么久,也只是泛黄了一些,上面印的字清晰可见,陈斯年立刻带着这张名片去镇里打电话。
这里人人自危,很多店铺为了躲避红袖章甚至都没有开门,开了门的又没有电话,陈斯年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饭店愿意借给他电话。
“这里,你打吧,五分钟一块钱啊。”店家从柜台下面拿出电话放上来,意思很明确,让陈斯年当着他的面打。
是时下很流行的电话,陈斯年也不墨迹,直接对着名片开始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播弄。
电话响铃三声被接通,对面张翠雨的声音传来。
“喂,是哪位?”
陈斯年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沉默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把自己蹩脚的困境和张翠雨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听完没有丝毫犹豫:“行,包在我身上,你回去等着吧。”
这几年张翠雨如她所言,在这里开了一个很大的百货商城,里面东西便宜,种类又多,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和政府也有合作。
在和张翠雨通完电话的那天晚上,陈田就被人送回了家,毫发无损,甚至隔壁何大哥也被一起送了回来,哭得声泪俱下。
……
72年,村里出了个大学生。
这年头考大学很难,几千万人考试,最后录取的也就那么几万,大多数虽说上了学堂,但是条件很艰苦,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
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来陈斯年家里贺喜。
彼时陈斯年已经五十几岁了,头发里掺杂了不少白头发,就像是稻田里出现的几根杂草,现在这杂草颇有弥漫之意。
陈田长了个大高个,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村里人都说是读书人的长相。
他拿着个什么东西回来,颇有意气风发之意:“爹,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
陈斯年正想伸手,被几个村民抢先拿过去:“这玩意儿,还是烫金的呢?”
“那可不,大学生多金贵啊,那以后说不准就是局长,省长什么的。”
陈斯年伸手拍了拍陈田的肩膀,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赞许地点点头:“可以啊。”
何大哥不得不认老,这腿在那年过后就落下了老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笑道:“你们还说斯年不会带孩子,我看啊,是比你们都会带才对吧。”
“这可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啊。”
陈斯年没说话,第一次看到孟言栀出现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