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一整个暑假,俞非有意无意的往邻居家的窗户、院内看了无数眼——两家院子紧挨着,中间只隔了道不足两米高的枯木篱笆,这篱笆还是周文丽当年搬过来时捡木头扎的,这几年,隔壁换了好几轮邻居,却都是些对院子不上心的主,所以隔壁那院子总是乱糟糟的,杂物杂草一大堆,锅巴往里一扎,出来都得长蜱虫——直到暑假结束前一周,俞非才在隔壁院子里瞅见了新邻居的身影。那时已临近傍晚,吃过晚饭,俞非照例进院给锅巴套绳
尔后,一整个暑假,俞非有意无意的往邻居家的窗户、院内看了无数眼——两家院子紧挨着,中间只隔了道不足两米高的枯木篱笆,这篱笆还是周文丽当年搬过来时捡木头扎的,这几年,隔壁换了好几轮邻居,却都是些对院子不上心的主,所以隔壁那院子总是乱糟糟的,杂物杂草一大堆,锅巴往里一扎,出来都得长蜱虫——直到暑假结束前一周,俞非才在隔壁院子里瞅见了新邻居的身影。
那时已临近傍晚,吃过晚饭,俞非照例进院给锅巴套绳,准备去金羊公园散步消食。却是刚掀开网纱门,就听隔壁院子传来稀稀嗦嗦的动静,俞非蹲到狗房后,透过篱笆的缝隙往隔壁院瞧,时值夏末,周文丽种的二季
南方春夏可种两季瓜果蔬菜,例如黄瓜豆角一类,第一季在春天种下,初夏就能吃上,到了盛夏,藤蔓基本就枯了,这时候扯了之前的藤蔓,翻一翻土,再种第二季,夏末秋初时就能再吃上一茬,但由于天时原因,二季瓜果蔬菜总没有第一季种出来的长得好,味道也不如第一季。
豆角爬满了篱笆墙,个中缝隙并不很清晰,影影绰绰间,俞非瞧见一个高大的白影,不知这白影是周文丽口中那个帅儿子,还是这家的男主人。
俞非实在好奇,便蹲着身子慢悠悠爬到了篱笆墙下。锅巴贴在她身旁,摇着尾巴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锅巴将行踪暴露,蹲到篱笆墙下后,俞非郑重其事对锅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锅巴果真乖乖卧在一旁,只是,尾巴仍然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扑扇。
顾不了那么多,拨开豆角的藤叶,俞非透过篱笆的缝隙,看清了那个白影,纵然只看见一个背影,俞非也万分确定,这是儿子,那个帅儿子。他个头不矮,稍稍伸手,轻轻松松便扯下了院墙门上那副脏兮兮的七彩珠帘。他身上的白色体恤,似乎是件球衣,球衣的后背上印着四个大写的英文字母,RAUL,字母下方是一个大大的数字7。
许久以后,俞非才晓得,这是周序最喜欢的球队——皇家马德里的球衣,Raul是劳尔,皇马的球员,7是他的球衣号码。
他终于转过身来,双手捧着一大团方才从门框上扯下来的七彩珠帘,两条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有意呼应似的,男孩的脸上,眉头也皱得紧紧的,眉头往下,暗沉的眼波里,布满了嫌恶与不耐,看来他并不喜欢这副珠帘。
他往前走了几步,俞非渐渐看清他的模样。
一头墨黑的寸发,出了汗的缘故,发丝仿佛包了一层薄膜包覆,在渐渐幽暗的暮色中绽放出朦胧而耀眼的光泽。tຊ他的眉眼很浓,鼻子尤其英挺,两侧的鹳骨却微微有些突出。这张脸……在这满院狼藉的映衬下,实在谈不上精致,乍看甚至有些粗糙,至少并不像周文丽口中说的那般帅得前所未有,却好像小说里写得隐隐勾人的,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
他继续往院子中央走,长而壮实的小腿裸露在宽松透气的白色短裤下,他穿着脚底带钉的黑色球鞋,步子因手中随意往下垂落的珠串而乱了节奏,生怕再晚几秒珠串会全数掉在地上似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子左上角的一个废弃竹篓旁,将手中的七彩珠帘丢进了篓中。
男孩突然的疾步令锅巴产生了不小的敌意,不由分说地,锅巴对着篱笆墙大叫了两声。俞非正专注着偷窥,锅巴倏地一吼,将她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