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凡！段诚说你准备好了叫他，他带你去办卡！”小月的话打断了田凡正在进行的自我斗争，赶紧清洗干净就换上衣服出去办卡。回来时提着路过中餐店买的外带食物，以感谢段诚和小月对自己的帮助。小月敷起面膜继续处理全英文的邮件，赫氏的产业众多，赫老太太近些年已经开始将部分产业放给赫敏菲管理，作为助理小月需要及时将给类邮件整理好，及时想赫敏菲汇报请示，再回复她的相关安排。田凡勉强吃下半碗鱼丸汤，这几乎是两天来她吃得第一顿饭。翻翻手机，骆以谦没有新的工作任务给她，便早早爬进被窝，点开没来记得回复的消息。
飞机落地，田凡丝毫没有昨晚期待到站的快感。因为此刻一点也不像是到达机场，简直是到达战场。
骆以谦和祁远在不停地接打电话，这次突然的出差令董事会和其他投资者都感到紧张，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安抚本就犹疑不定的内心。
田凡跟着小月和段诚急匆匆奔向行李提取处，拿到行李就赶去和三位上司汇合。
“查出来了。”
赫敏菲不停地敲打手机，终于在出租车上把消息发给了骆以谦和祁远。
“徐暮这次是要促成这家叫斯顾科技的公司对GND的PC项目的收购。”
“他们怎么会知道GND要出售PC项目的消息？”
祁远的问题赫敏菲查不到，也没必要再查，“一个项目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密不漏风，好消息是斯顾科技对收购项目并不齐心，主张收购的主要是管理技术部的副总裁。”
骆以谦仔细看着手机里斯顾科技的讯息，技术总监的介绍里穿着西装，身材板正的男性自信的盯着他。
“Aiken，美籍华人，常春藤毕业后就在美国从事信息技术工作，后来被总部派到国内开拓大中华区的业务。是个技术流，但是不太懂职场，这么多年还没转正，估计心里有气，想借这次收购的契机，让自己再进一步。”
祁远的脸上带着不屑，用手狠狠点了点屏幕上Aiken的中文名——尤哲轩。
“尤总，我已经同Nickie接洽成功，她对于和斯顾的合作很感兴趣，还邀请我们参加后天GND成立四十周年的庆典。”
“很好，辛苦你了。”
男人低沉地声音再没有多余的话，徐暮有些犹疑地询问，“您还有什么要叮嘱或安排的吗？”
“没有，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挂掉电话，助理将刚得到的消息转告徐暮。
“齐潮科技的人来了，骆总亲自带队。”
徐暮的脸上扬起一丝笑容，她感到内心升起一丝兴奋，就像野兽将同猎物展开搏斗前的快感。
田凡闭着眼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因为在飞机上吃不下东西，再加上机场的一顿折腾，她竟然难得的晕车了。
段诚和小月已经适应这样的奔波，手机里需要处理的信息太多，从上了车就在不停回信息。柯奇看着手机里拟好的讲稿，做最后的准备。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到田凡。
田凡抓紧背包按在怀里，试图忍住那份恶心的感觉，紧蹙地眉头也在努力强制将眩晕感挤出大脑。
出租车即将到达GND大楼，坐在副驾的段诚收拾好东西，对后座的三人喊了声“到了”，付款后将票据放进钱夹收好。
车子刚停稳，段诚和小月就开门朝着前方已经下车的三人跑去，田凡深吸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提着背包和柯奇赶紧跟上。
费尔已经等在楼下，几个人碰个头就往楼上去，在电梯里费尔把这次要见的副总裁Geoffrey简要介绍给骆以谦三人。
“有个情况先告诉你们，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费尔的脸上难得见到几分愁容，“Nickie是GND创始人Martin的师妹，再加上这几年Nickie把GND研发的技术和人工智能结合在一起，让GND的股价上涨不少，所以她对收购PC项目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骆以谦思索一下，“那这几天她有什么动作吗？”
“应该还没有。”
“那就说明他们提出的条件还不够让她满意，我们还有机会。”
出了电梯，几人决定兵分两路，骆以谦和祁远去同副总裁Geoffrey会面，赫敏菲则去找Nickie。
谦和祁远在费尔的引荐下同Geoffrey开始了关于PC项目的沟通，柯奇连接好电脑，放映PPT进行技术方面的解析。田凡和段诚坐在角落，观察着屋内的氛围。
想做成一件事对谁都不容易，这是田凡此刻最大的感受。不止是思维知识的掌握，就连身体素质都可以是决定事情成败的因素，现在的她纯纯是在靠意志力在支撑，而一旁的段诚还可以在网上搜索订餐，安排领导们的吃饭问题。
骆以谦和祁远更是精神地看不出是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人，对于副总裁提出的问题总能马上回复，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记住那么多内容的。
赫敏菲这边同Nickie见了面，两个人在法国的会展中见过面，寒暄几句后，Nickie才将起身站在一旁的徐暮介绍给赫敏菲。
“赫小姐你好，我是领潮资本的徐暮。”
赫敏菲握住对方伸来的手，“徐小姐好，你认识我？”
“当然，做投资的哪有人会不知道赫氏。”
“那你应该也清楚，我来是为了什么。”赫敏菲在徐暮对面的沙发坐下，事已至此，开诚布公对三方都省事。
小月坐在赫敏菲斜后方的椅子上，建了群将段诚和田凡拉进来，互相报备沟通情况和安排事宜。
其他人员已经入住酒店，晚饭可以在酒店解决，但以现在谈话的进度，他们怕是赶不上酒店的晚饭了。段诚在群里发了附近两家餐厅的位置和电话，又转发了外卖菜单，两手准备方便谈完后，依照上司安排快速解决。
田凡点击链接，发现页面无法显示，这才意识到在国外她的手机上不了这边的网。小月@她询问骆以谦的订餐菜色，田凡只好发个尴尬的表情，回复她。
“我的手机在这边上不了网。”
段诚马上扭头，几乎是用唇语悄声问她，“你没有办卡？”
田凡轻轻摇头，段诚只好在群里告诉她晚上自己带她去办。
三个小时的沟通总算结束，副总裁对于齐潮科技的发展构思很满意，再加上齐潮的融资形式和混改成效，让他对于齐潮并购PC项目在中国的发展很有信心。他表示会立刻将这一提案报告创始人，并期待能尽快展开合作tຊ。
段诚迅速在群里告知小月，表示这边已经结束。小月抓住时机在赫敏菲耳边说明骆以谦那边的情况，赫敏菲随即准备结束谈话。
“齐潮科技的诚意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一切都是为了GND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希望Nickie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作出更有利的决定。”
赫敏菲和徐暮握手后离去，两波人再次在电梯口相遇。
“我们这边搞定了，菲姐，你那边如何？”
祁远解开西装外套，向赫敏菲询问。
“Nickie还在犹豫。”电梯门打开，一行人走入后，赫敏菲继续说道，“斯顾科技是中美合资公司，他们使用以及研发的技术都有美国总公司的技术支持，在技术发展上Nickie更看好他们。”
“那她‘犹豫’的是什么？怕影响GND开拓中国市场？”
“这只是一个原因。”骆以谦插话道，“她更担心以后会受制于美国总公司的管理，彻底失去对PC项目的技术把控。”
这的确是个难题，技术发展和项目管控究竟要哪个，如果给不出一个标准，恐怕这个提案在GND内部短时间内很难达成一致。
“那就让他们明白，发展和合作，我们都可以做到。”
站在后排的柯奇突然冒出话，骆以谦回头看向一脸自信的男孩儿，“看来你已经有思路了。”
出了电梯，费尔同三人握手离去，小月约好的两辆出租车已等在接客处，上车后段诚果断订好外卖送酒店，今天又不知要搞到几点才能结束。
天宝在服务台等候将房间分配给他们，段诚把行李箱交服务人员送去房间，自己在楼下等着外卖。
临到楼层，骆以谦侧头和田凡说道，“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田凡正考虑要不要出于下属的礼貌拒绝一下，赫敏菲也向小月说道，“这两天你也累了，和田凡一起先歇歇吧。”
两个人一起应承着先行出了电梯，找到房间小月就拿出自己的床套、拖鞋，一副熟练的样式。
田凡头晕的症状虽然已缓解许多，但隐忍许久的不适此刻却是暴露出来，摆好物品后她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
“田凡，你不舒服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小月看了看室内26°的温度，田凡被汗水打湿的几捋头发让她有些担心。
“我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飞机出国，有些不适应。”
小月拿出维生素软糖让田凡吃下几颗，“你先去洗个澡，一会儿段诚带你去办卡，晚上睡前喝几颗我带的倒时差的药，会舒服一些。”
温热地水从头顶淙淙流下，洗刷了两天的疲惫，却留下了对自我能力的反思和怀疑。
成为助理这才三个月，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看到小月和段诚，田凡就明白自己的能力还差得远。昨天才同骆以谦见面的柯奇就已得到认可，那自己呢？自己凭什么才能被认可呢？
用力抓挠头发，企图把这些“负责”的想法抓出来丢掉。田凡，你就来看看这花花世界的，别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
“田凡！段诚说你准备好了叫他，他带你去办卡！”
小月的话打断了田凡正在进行的自我斗争，赶紧清洗干净就换上衣服出去办卡。回来时提着路过中餐店买的外带食物，以感谢段诚和小月对自己的帮助。
小月敷起面膜继续处理全英文的邮件，赫氏的产业众多，赫老太太近些年已经开始将部分产业放给赫敏菲管理，作为助理小月需要及时将给类邮件整理好，及时想赫敏菲汇报请示，再回复她的相关安排。
田凡勉强吃下半碗鱼丸汤，这几乎是两天来她吃得第一顿饭。翻翻手机，骆以谦没有新的工作任务给她，便早早爬进被窝，点开没来记得回复的消息。
徐珊珊昨天就发了消息约她去逛街，田凡向她诉苦，自己这一路火急火燎来到的英国有多疲惫。
不想她居然说她已经知道了，“我见你没回消息，就问了慕芫，她说你和柯奇被紧急拎去英国出差了，我还给那小子发消息让他照顾些你呢。一两个小时就算了，那么久的飞机，你还吃得消吗？”
“柯奇忙的厉害，就别去打扰他了，我已经在酒店休息了，没有问题。”
徐珊珊回复个抱抱的表情以示安慰，“我约了慕芫出来吃饭，她还叫了你们单位一个叫林棵姑娘。人虽然有些慢热，但是我们吃东西的品味还挺一致的。”
田凡心想，那时因为她总喜欢迁就别人。
“刚刚她俩一起回你们公司宿舍了，我这才进了家门。”
林棵怎么会回公司宿舍？她怎么突然搬去公司了？
田凡和徐珊珊又确认一遍，对方很肯定的告诉她，“林棵就住在宿舍呀，慕芫也是因为她住在宿舍所以顺便叫她一起出来的。”
想想林棵和她母亲的关系，田凡心里大致有了点轮廓。但想了想，还是等忙完回国再说吧。
门铃想起，小月奇怪询问，“是你有订客房服务吗？”
“没有啊。”
小月起身从猫眼向外看，站在门外的正是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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