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默川不满他答非所问，桃花眼直直的盯着他，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神，让祝衾无端生出几分寒意。他笑了笑，给出保守的答案：“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条件，只要不受外界刺激，保持良好的心态，积极配合治疗，最少可以活到八十岁没问题。”当然是有前提的，到时候可以将问题推给前提上的任何一项。乔语松了口气，癌症这种东西，暂时还无法攻克，能让奶奶再多活五年，到时候她也三十岁了，也算值了。只是想想，心里还是会难过。
裴默川将她放在医院后，就准备离开。
乔语忍不住问他，“你想去见我奶奶吗？”
裴默川脚步微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跟你奶奶说了？”
“就你在这里碰到贺执那天。”
“……”
难怪，那天难得见她主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他。
“那就一起去吧。”裴默川立刻做了决定，“早就想拜访了，怕你为难。”
乔语笑了笑没有接话。
裴默川在路边买了点水果和牛奶，提着跟她一起走进住院部。
“乔小姐来了。”
乔语先进门，陈阿姨刚给她倒了杯水喝着，见她进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奶奶，我今天带人来咯。”乔语微笑道，意有所指。
“是他吗？”
秦凤梅将水杯放桌上，期待的问道。
乔语冲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裴默川提着水果和牛奶，紧张得同手同脚，走进病房。
秦凤梅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不见，眼神中带着乔语看不懂的光tຊ。
不由得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奶奶，怎么了？”
秦凤梅回过神，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小裴是吧，进来坐吧。”
“奶奶。”裴默川低低的叫了一声。
乔语皱眉，她好像还没介绍，奶奶怎么知道他姓裴？
难道是她之前什么时候说过？
“很感激你为我做的这些，只是言言她……”
“奶奶您多虑了，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和其他事没有任何关系，言言是我的妻子，做这些名正言顺。”
秦凤梅目光落在裴默川身上，看到他眼底认真的神色，便又释怀了。
乔语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看到乔语一脸好奇，没有为她转移了话题，“没事，快给小裴倒杯水，辛苦你们跑一趟，还专门来看我。”
裴默川：“您是长辈，看您是应该的，谈不上辛苦。”
见他彬彬有礼，谦和恭顺，秦凤梅悬着的心微微松了几分，若是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宛如施舍的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孙女和他在一起的。
在裴默川看来，他和乔语在一起最大的障碍的就是奶奶。
毕竟奶奶是唯一知道过去，也最可能会恨他的人。
现在得到了支持，裴默川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下来。
乔语这人吃软不吃硬，从初见开始，他就知道如何拿捏她，更别提现在。
“你父母最近在做什么？”秦凤梅突然问道。
裴默川：“我父母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国外，等他们回来，会约个时间与您正式会面的。”
“好，我知道了。”
秦凤梅点点头，她倒是认识他父母，搬过来这些年，他们也曾照顾过祖孙俩。
看着不是难相处的人，乔语到这样的人家，可能会有外人说闲话，但他们绝对会维护她。
她的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将来若是不在了，乔语能有人照顾她也放心。
又闲聊了一阵后，秦凤梅觉得精神不济，便开始赶人：“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那奶奶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乔语帮秦凤梅掖好了被角，看着她闭上眼，传来均匀的呼吸，才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
裴默川走在前面，他绕到了医生办公室内。
“裴总，您怎么来了？”医生大吃一惊，连忙将他引进来，殷勤的端茶送水。
“祝医生不必客气，我来是想问问患者秦凤梅的情况。”他推辞了祝衾送来的茶水，正色道。
祝衾也不再过多寒暄，坐在裴默川对面后，和他讲解起来。
“秦凤梅年纪比较大了，做手术怕她坚持不住，所以我们商量后给她采取的保守治疗。但保守治疗有个弊端就是，无法切片检测癌症属于几期。”
“我看她比入院时瘦了不少。”
刚入院时他就知道了，那天在酒店，纯粹是气乔语走投无路还想着卖身，既然如此，那不如卖给他。
祝衾无法否认，“就是年轻人经过放化疗后都会瘦，更何况她已经七十五了，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如年轻人。”
“治愈的可能性大吗？”
“这个不好说，这段时间刚抽了血，血小板偏低，最近刚注射了增加血小板的药。”
裴默川不满他答非所问，桃花眼直直的盯着他，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神，让祝衾无端生出几分寒意。
他笑了笑，给出保守的答案：“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条件，只要不受外界刺激，保持良好的心态，积极配合治疗，最少可以活到八十岁没问题。”
当然是有前提的，到时候可以将问题推给前提上的任何一项。
乔语松了口气，癌症这种东西，暂时还无法攻克，能让奶奶再多活五年，到时候她也三十岁了，也算值了。
只是想想，心里还是会难过。
奶奶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年轻时一手培养的儿子去当兵，退伍后成了警察，在她最是光荣的时候，却因公殉职，而后便是费心抚养她。
等到她好不容易长大，却又生了病。
“放宽心，好好和奶奶说，我会陪着你的。”
乔语收敛了心中的情绪，轻轻点点头，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回去后，两人的心情都不太轻松，一顿饭吃得也是寂静无声。
晚上乔语早早的就睡着了，裴默川坐在那间乔语从未进过的书房里。
书房的墙面上贴满了她的照片，从小到大，喜怒哀乐，全都被记录。
大概她不会想到，会有人从那么早就开始关注着她。
这晚乔语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生活的院子，里面有棵硕大的柿子树，上面挂着红彤彤的柿子。
仔细看，发现树下坐了个人，正背靠着柿子树，抱着膝盖低低的啜泣。
很快有个扎着麻花辫，穿着小花外套的小女孩跑了过去。
在小男孩面前停下来，半蹲着身子，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头顶。
“哭包，你别哭了，都哭了一天了，笑个给我看看。”
小男孩哭的久了，说话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拂开小女孩乱摸的手，“你走开，我才不是哭包。”
“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因为那些坏人吗？”小女孩没得到答复，于是自己猜测，又安慰他，“我爸爸是警察，他会把坏人都赶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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