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沈眠提着饭盒下班,殷寒与她同行。“你住哪?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吗?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他对她的事很好奇,因为他不认识这样的同龄人。沈眠把饭盒藏在衣服里抱着说:“我来打工挣钱,我妈要看病。”“哦,你住哪?”“就在前面,你快回家吧。”“好吧。”她还是像那天一样让开路站去一旁目送他,殷寒只能往回走。过了马路,殷寒想起自己还买了吃的,他回头追上去。沈眠脚步一如既往快,等他追到,她进了医院住院部。她妈来
三点,沈眠提着饭盒下班,殷寒与她同行。
“你住哪?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吗?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他对她的事很好奇,因为他不认识这样的同龄人。
沈眠把饭盒藏在衣服里抱着说:“我来打工挣钱,我妈要看病。”
“哦,你住哪?”
“就在前面,你快回家吧。”
“好吧。”
她还是像那天一样让开路站去一旁目送他,殷寒只能往回走。过了马路,殷寒想起自己还买了吃的,他回头追上去。
沈眠脚步一如既往快,等他追到,她进了医院住院部。
她妈来看病了吗?
殷寒站在门口犹豫是否要进去时,沈眠再度出现,她抢到一个空位坐下,拉下棉衣帽子,怀抱饭盒窝在上面睡了。
殷寒等了一会,悄悄上前,把那袋吃的放在她脚边。
腊月二十九,西坪村老乡陈大强进城办年货,听闻陈龙飞回溪山过年,大强来家里做客。
陈龙飞好些年没回西坪了,他前几年在大强这放了五百块,乡亲们家里有红白喜事,大强就帮他随份子,金额多少按乡里行情算,不用问陈龙飞。
大强今天把账单带来了,一笔一笔给陈龙飞算,最新一笔人情是最近的一场白事。
陈龙飞有点记不清这位刚去世的乡亲是谁,他问:“杜小燕是谁家?”
姑姑解答:“下庄陈老二的媳妇是吧?前几年腿瘫了一直在床上躺着。”
陈龙飞恍然大悟:“哦,那怎么突然去世了。”
大强叹气:“唉!喝了药了。”
“啊?”姑姑吓坏了,“怎么突然喝药了?”
“上半年她就身上疼,上庄牛娃家的女婿开车给送到县里检查,说是癌,治不好,她闺女年前又跑了,一个想不通就吃了药了。”
“啊?为啥跑啊?”陈龙飞兄妹好奇极了。
大强说:“本来说了门亲年前结婚,男方家上门谈好礼钱第二天找不到人了,就是三叔走的第二天。当天晚上陈老二到处找人找不到,回家发现小燕喝了药了。等把人埋了,早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在城里没见过吧?”
“唉!见了也不认识啊,那孩子我都没啥印象。”姑姑叹气。
大强又说:“陈老二也是命里该。当初娶了个带娃的,养这么大还是跑了。”
殷寒从卧室出来,边穿衣服边往外走,陈龙飞喊他:“上哪去?”
回答他的只有摔门声。
腊月二十九的县城,街头已经很冷清了。
殷寒跑到砂锅店门口,恰巧碰到老板在贴春联。
“你好老板,请问你知道沈眠住哪吗?”
“住哪不知道,她在县医院陪护,说是她妈住院了,好像还在哪个饭店酒店干活。”
“哪个饭店?”
“叫什么……哎呀记不起了,好像在北街。”
殷寒招手拦下出租跑去北街。
北街是老城区,道路两旁全是建材店和小旅馆,都关门了,唯一正常营业且需要招聘员工的酒店是六层楼的福保饭店。
殷寒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进去,前台小姐说没有这号人。殷寒离开又返回,拿出一百元给前台,他重新描述:“一个短头发小女孩,很瘦,个子很小……”
话音刚落,楼梯口飞下一人把他推出了大门。
“你找我干什么!”沈眠一身保洁制服拿着拖把质问他。
殷寒突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找她做什么。
“我路过看见像你,问问。”
沈眠觉得他有毛病:“我上班呢,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她抬脚就走,殷寒灵机一动,喊她:“你爸找你呢!”
沈眠果然慌了,丢下拖把拽着他躲去一旁小道:“去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