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常饮酒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他仿若看见了桃慕的身影。她像往常一样伏在他身边,朝他笑了笑。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转瞬她随风消散。“桃慕——”墨霆川猛地惊醒,伸手想去抓住那抹缥缈的人影。却抓了个空。他眼底一空,眸光一暗,垂下的手正要收回。忽地,墨霆川瞳仁猛然震颤!他再度抬起手,定睛看去。只见他的手腕上,萦绕着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
一句话让墨霆川陡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眉头紧蹙:“何时?”
“在她刚回南海半月左右的时候。”
司命的话让他浑身一怔,他突然记起来,那段时间有次他去凡间给桃慕带了糖葫芦。
那日,她的反应极其奇怪。
难道她是从那天就知道了?
难怪她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墨霆川感觉心口莫名闷痛。
他没在司命殿久留,很快离开。
回到凌虚宫。
他缓缓踏步而行,脑中始终环绕的,都是桃慕的身影。
池塘边,桃慕经常坐在池塘弦外望着里面的仙莲垂涎欲滴,时不时趁他不在化作原身下塘偷吃几株。
后院,桃慕练习术法的地方,不少地方还有着她术法失控留下的黢黑痕迹。
“神君,我今天还没跟你展示学习成果。”
“神君,你什么时候回来?”
“神君,我……我不是故意睡过去的……太困了,对不起……”
“神君……你会觉得我长得丑吗?”
“神君……”
每过一处,耳边仿若都响起她的声音。
墨霆川余光瞥见一旁的镜面屏风,竟发现自己唇角扬起极淡的笑意。
他一愣,笑意渐渐从神色中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沉闷,像是有石块紧压在他的心口,不够痛彻心扉,却足以让他喘不上气来。
墨霆川坐在殿中,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个火明珠,他认出来,这是他送给她护身的。6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从来没跟他提过。
眉头一点点蹙起来,直到此刻,墨霆川才意识到,似乎从定缘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如果火明珠是从那之前就坏了,她为什么不跟他说?
也是此刻,墨霆川才明白,他从未真正的了解她,也从未真正关心过她。
半晌。
墨霆川沉沉的摩挲着珠子,眼底是无尽悲哀。
就在这时,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桑逸慌乱的询问声——
“哥!他们为什么都说桃慕死了?怎么可能!”
大婚之前。
桑逸因为惹祸被神帝罚去了东无面壁,不知外界变化。
直到今日,他才出来。
本以为即将看到神界一片喜色。
可不曾想,整个神界陷入诡异的肃穆中,就连南海也是一片沉寂。
桑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到宫中才得知桃慕的死讯。
他不相信,那个丑陋又凶狠的女人怎么可能死!
他来找墨霆川求证。
直到抵达凌虚宫,桑逸也不曾见到桃慕半点踪影。
这一刻,他不得不信。
“哥……桃慕不是应该已经成为你的神妃了吗?她为什么会死……”
桑逸不可置信,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闻言,墨霆川唇角泛出苦涩。
他想过,如果那日他早些到南海迎亲,是不是就可以助南海一臂之力,她是不是就不用以身殒命。
可后来他才知道,桃慕本身为金锦鲤,终会化为金龙,她的一生都是为封印极渊而存在的。
一切不过天命。
他怔怔垂眸,轻声叹息:“天道如此。”
这般冷淡的态度让桑逸脸色难看至极,他蹙眉注视着这位曾经最崇拜的哥哥。
“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桃慕吧?所以即便她死了,你也能说得如此淡然!”
墨霆川面色微怔,却没有再说话。
桑逸见状,脸色难看至极,转身愤然离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再未踏入凌虚宫半步。
与他相反,墨霆川再未踏出凌虚宫分毫。
他日复一复待在殿中,兀自饮下一杯又一杯烈酒,妄图麻痹自己。
这日。
他照常饮酒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他仿若看见了桃慕的身影。
她像往常一样伏在他身边,朝他笑了笑。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转瞬她随风消散。
“桃慕——”
墨霆川猛地惊醒,伸手想去抓住那抹缥缈的人影。
却抓了个空。
他眼底一空,眸光一暗,垂下的手正要收回。
忽地,墨霆川瞳仁猛然震颤!
他再度抬起手,定睛看去。
只见他的手腕上,萦绕着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