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不解地看着秦祯,问道:“什么可惜了?”秦祯将最后一块骨头啃完,捧着碗,看着韩慎说道:“昨日山匪进了村子,村里有一寡妇,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外面有男人,还生了一个女婴,那女婴正好跟囡囡一样大。昨晚,那男人跟女婴都死在了李寡妇家里,李寡妇也被山匪杀了。你如果不希望追杀你的人一直查找你们的下落,不妨李代桃僵假死脱身,可惜你没有能够表明你跟囡囡身份的信物。”韩慎听了,顿时一愣,原来这才是秦祯问他信物的目的。
等韩慎抱着一摞柴火回来时,秦祯已经将野猪的内脏处理干净,剖成了一块一块的肉,放在旁边浓密的草地上。
她让韩慎将柴火放在旁边,自己去山林里砍了几根树枝来,将野猪肉提了两块去水里清洗干净了,然后切成巴掌大的小块串在树枝上。
回头时韩慎已经自觉地用树枝搭建好了一个烤肉架子,秦祯便将野猪肉搭在了上面。
掏出火折子来,用韩慎捡回来的枯树叶点了火,将火种小心放在烤肉架下方,便开始将细小的枯枝慢慢添加上去,逐渐将火堆烧旺。
“看着火,你会吧?”秦祯问韩慎。
韩慎点了点头,他曾经跟着父王一起在军中历练过,这些野外的生存技能,他倒是会不少。
秦祯见韩慎点了头,便拿着柴刀起身,走到陈爷爷的坟墓边,见月月蜷缩在陈爷爷坟边的草地上,大概是又哭了一场,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秦祯并没有叫醒她,径直走入了山洞中,见她娘也累得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囡囡跟小白虎一起,缩在大白肚子上,睡得也很香。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大白身旁时,大白还是睁了眼,秦祯冲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白便又闭了眼。
秦祯拿着柴刀出了山洞,往下山的路走去。
想着李寡妇家里那个男人说的话,自己无论如何要去问个明白。
如果对方不说,她就用柴刀威胁对方说清楚。
可她下山来时,只见村子里异常地安静,到处都没有人烟,在山上可以看到山下有几户村里人家的院子里,都乱成了一团,明显是被人翻找过财物的痕迹。
山匪已经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村民们怎么样了?希望那些山匪主要是为了求财,村里人都藏好了。
秦祯担心父亲的棺材,先回了义庄查看。走到义庄门口,便闻到一阵强烈的血腥味,再进院子里一看,只见满地都是官兵的尸体,还有几个山匪的尸体。
许是这些官兵被白虎吓下山后,又在义庄跟山匪撞见了,双方就打了起来。
她绕着那些官兵跟山匪的尸体,走进了堂屋中,见父亲的棺材还好好地放在屋中,心中tຊ安心不少。
她从棺材下堆放的香烛纸钱里掏出三根香,点燃后插在棺材前的香炉里,跪下磕了三个头,对棺材里的父亲说道:“爹,祯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请你的魂灵暂时不要走太远,看着祯儿将害你的人都送下地狱去。”
说罢,起身,关了堂屋的门,绕开满院的尸体,出了义庄大门。
等到了李寡妇家院门外,秦祯见篱笆门大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往昨晚听到说话声的房间悄悄走去。
可等她走到房间外,却见大门敞开着,屋中一股血腥味飘出来。
一个身穿上等绸缎的中年男人躺在屋中的地上,脖子上一条血痕,血已经流干了,凝固了,身子下是一大滩血泊。
李寡妇躺在床上,情形也差不多,她身上衣裳凌乱,双眼大睁着,盯着屋中的一个角落。
秦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角落里的地上摔着一个襁褓,急忙走过去查看,只见里面是个跟囡囡差不多大的女婴,只是双眼紧闭,已经没了呼吸。
秦祯知道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走出李寡妇的家,又去月月家查看了一番,见月月家的羊还在,便顺手牵了,又回到义庄,带了一把小刀,一些碗具,心情沉重地回了山洞。
到了山谷中,秦祯摘了一根树枝,将山羊的绳子套在上面,再将树枝扎入土地中,放山羊在草地上吃草。
韩慎已经烤好了肉,他摘了一些大树叶回来,洗干净后,将烤好的肉都放在了大树叶上。
见秦祯回来,说道:“刚好放温了,秦公子趁热吃吧。”
秦祯走到溪边,将碗具在清溪里再清洗一遍,然后用小刀将肉分成小份,一一放在碗里。
之后,她给韩慎留了一碗,便端着另外的两只碗走开,先去陈爷爷坟前将月月叫醒了,再一起回到山洞中,给月月和尤氏一人一碗野猪肉。
她们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吃东西,早已饿坏了,尤氏跟月月顿时便抓起野猪肉吃起来。
秦祯交代月月看着一下她娘,她才回了山谷中,端起自己的一碗吃起来。
吃着野猪肉,秦祯忽然问韩慎:“你有没有什么能代表你身份的信物?”
韩慎身体一僵,他就害怕秦祯问他的身份,沉默片刻后说道:“没有。”
秦祯听了,说道:“是吗?那可惜了。”
韩慎不解地看着秦祯,问道:“什么可惜了?”
秦祯将最后一块骨头啃完,捧着碗,看着韩慎说道:“昨日山匪进了村子,村里有一寡妇,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外面有男人,还生了一个女婴,那女婴正好跟囡囡一样大。昨晚,那男人跟女婴都死在了李寡妇家里,李寡妇也被山匪杀了。你如果不希望追杀你的人一直查找你们的下落,不妨李代桃僵假死脱身,可惜你没有能够表明你跟囡囡身份的信物。”
韩慎听了,顿时一愣,原来这才是秦祯问他信物的目的。
他问道:“要如何李代桃僵?”
秦祯道:“一把火烧成焦炭即是。”就像她爹一般。
能一劳永逸解决麻烦,韩慎自然是心动的。
他沉默了片刻,道:“在我掉下山崖时穿的那身衣裳里,有能代表我身份的信物。”
秦祯听了,点了点头。
那身衣裳她原本是想扔了来着,幸亏留下来了,就压在她娘睡觉的床板下。
她道:“我知道了。”
将碗留在原地,对韩慎说道:“洗碗会吧?”
韩慎点了点头,随即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秦祯现在每次要吩咐他做什么事情前,总会问他一声“会不会”,好似在他的心里,他的确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似的。
秦祯道:“我娘跟月月的碗,你等会也一起收来洗了。”
韩慎“嗯”一声后,她又起身离开了。
秦祯离开山洞,再次回到了义庄,从尤氏的床板下掏出了韩慎的旧衣裳,仔细检查了里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当信物的东西,倒是觉得衣裳上暗纹的绣法十分特别,在光下看,似乎能呈现出不同的纹样来。
可到底是什么纹样,秦祯并没有看懂。
她拿着衣裳便又回了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