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爸爸知道了,那么丢脸的事情……她喘息着,眯眼眺望,世界就只剩下隔着眼帘的一条狭窄缝隙。这一次过去,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回来,又要有几个月打不通父亲的电话,可林楚眠要赶上绩点的话,所剩的时间不足以让她再飞出国一趟。她不想这样,不想惹林崇枫生气,爸爸已经是唯一一个在关心她死活的人。唯独关于盛北寒的那一件事……林大小姐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这时候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起。算了……反正父亲平时也不管她,林崇枫不用再惦记着作为爸爸的义务,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几个月后,大一开学。
公交一路从城中心开到郊外,跌撞了近两个小时,等林楚眠拎着行李箱慢吞吞地下车时,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
她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空旷的马路周边没有垃圾桶或者公共厕所的痕迹,于是忍下了呕吐的欲望,像只举家迁移的蜗牛一般看着地图挪动。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林楚眠一时没想到有谁会记得她今天上学报道,低头看见林崇枫的名字时愣了一瞬。
“到学校了?”电话接通后,那头的声音不带丝毫停顿地询问。
林楚眠垂下眼睫,低低地“嗯”了一声:“还没进去,人很多。”
政法大学的校徽隔着很远就反射出了光线,金色浇筑的海鸥在阳光下振动羽翼。
林楚眠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只见校门来去之间均是车辆穿行。
挂着红牌临时充当着工作人员的学生在指挥秩序,只看了一眼,她就停住脚步。
手表的指针落在下午三点上,纽约应该还在凌晨,她不知道林崇枫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打过来,罕有地追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爸?”
那头声音一顿,“暑假的事,崔烟都跟我说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你从小就有主张,但是谈恋爱的事还是……”
“爸。”她又叫了一声,眼珠滚动,平静了一阵后才打断林崇枫的试探。
“我要进学校了,晚上再聊吧,再见。”
说完,不等她回应,林楚眠直接将电话挂断。
艳阳当空,她的额发湿了一些,厚重的刘海穿入睫毛的缝隙,刺探着眼瞳的防护。
手掌缓慢地攥成了拳头,指尖深深掐入了掌心中。
说不上过了多久,林楚眠缓慢地吐了口气,眼神从迷茫里清醒过来。
她的东西拿得太多,费力搬动的缝隙,还有余力走一会儿神。
刚才不应该挂得那么快的。
林楚眠望着油柏路面,一时间有些后悔。
让爸爸知道了,那么丢脸的事情……
她喘息着,眯眼眺望,世界就只剩下隔着眼帘的一条狭窄缝隙。
这一次过去,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回来,又要有几个月打不通父亲的电话,可林楚眠要赶上绩点的话,所剩的时间不足以让她再飞出国一趟。
她不想这样,不想惹林崇枫生气,爸爸已经是唯一一个在关心她死活的人。
唯独关于盛北寒的那一件事……林大小姐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这时候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起。
算了……反正父亲平时也不管她,林崇枫不用再惦记着作为爸爸的义务,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拂去心头被牵绊住的躁郁,南方的九月炎热犹存,等她挪到地方时,已经大汗淋漓。
一块名牌在她眼前晃了一瞬,林楚眠茫然地抬起头,看见眼前看起来懒洋洋的学长给她递来瓶冰水。
“你是新生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报道?”
林楚眠愣了愣,从她手中接过水瓶,捂着被晒红的脸道谢。
她看到学长名牌上写的“商以衾”几个字,却迟钝地反应不过来要自我介绍。
“学妹怎么称呼?”商以衾问道。
她回过神,应了一声:“林楚眠,楚辞的楚,睡眠的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