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想仰躺在竹簟上,看四方庭院里的流云。他们的命运这般奇怪地交织,也终要宣告结束。她舍不得。27苏鱼一天一夜没合眼。她既想顾观澜活着,又想他死了。她预演了无数次,发觉自己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他若活着,自会来亲手杀她,他若死了,衙门会来捉拿她。她不想躲,她早就该死了,大姐姐死了八年了,自那之后,世上没有谁管她的死活。她也不想管自己的死活。苏鱼难得找了壶酒,好
她忽然就想仰躺在竹簟上,看四方庭院里的流云。
他们的命运这般奇怪地交织,也终要宣告结束。
她舍不得。
27
苏鱼一天一夜没合眼。
她既想顾观澜活着,又想他死了。
她预演了无数次,发觉自己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他若活着,自会来亲手杀她,他若死了,衙门会来捉拿她。
她不想躲,她早就该死了,大姐姐死了八年了,自那之后,世上没有谁管她的死活。
她也不想管自己的死活。
苏鱼难得找了壶酒,好像还是顾临渊在府里的时候送的,她三杯就喝倒了,在金风桂叶下昏睡。
又过了好久好久,她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吵醒,侍从们全都不见了,她艰涩地抬眼,跟前是她白衣若雪的夫君。
她瞬间明白了,强笑也笑不出来,更加懒得喊他。
顾观澜同她隔着三尺远,嘴唇发颤:“为什么?”
他见她吓得浑身紧绷,忽然笑了,哄小孩似地诱骗她:“我不怪你,过来,告诉我。”
“苏鱼!”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一把将摔在地上的苏鱼捞起来,狠狠扣在怀中,一手掐着她的后颈,只要掉个边,她立马就会被他勒死。
苏鱼突然什么也不怕了,只是笑,笑得很欢喜,很解脱。
顾观澜觉得她好陌生,陌生得像被夺了舍。
她太会伪装了,太会伪装了,把他骗得团团转!
若不是宴上正好有人拿银针试毒,他早就被她毒死了。
还有她从头到尾的奸夫,他的好二弟!
他竟然亲手养了两个,要他性命的人。
“说话,苏鱼,说话!”
女子十分不屑地斜睨着他,又笑,久了,直接啐了他一口。
“你让我说什么?”
“成王败寇,我没本事,我输了,我可以去死!”
“但你得给我陪葬!”
她话音刚落,袖子里突然闪过一把短刃,捅伤了顾观澜的腰腹。
男子不可置信地扣住她,那柄短刃很快砸在地上,只沾了些皮肉的血。
他是在战场出生入死过的人,甚至不觉得这点小伤有包扎的必要,只是更加崩溃地拽着苏鱼。
“你疯了吗?还敢对我动手?”
“你是真不怕我反手把你杀了!”
苏鱼冷笑,死死咬在他的手背上,也没咬出几滴血,瞬间不自量力地摔下来。
她杀不了他,她早该知道的,不知在心存什么侥幸。
但她还可以攻心啊。
她垮在地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她高兴地捏起男人的下巴,喜悦得想咬人:“你不举是吧?为了要个名义上的子嗣,什么丑事都做得出。”
“可你明明有孩子的,却自己把他害死了。”
“我大姐姐被打死的时候,腹中胎儿已经四个月了,你知道吗?你在哪里?”
“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畜生!”
她讥诮无比地甩了男人一巴掌,却显得根本没用力。
“你以为她是怎么死的?”
“她没成婚,先怀了孩子,孩子的爹跑了,跑到边关去,打死也不娶她。”
“下那么大的雪,她鞋都跑烂了,去城关追你,你说什么?你让她懂点事,你让她滚回去别找你!”
“畜生,天杀的畜生!”
“你以为我不记事吗?我不记事?我这辈子就记得那天,我记死了你们!”
“明明是你的罪过,凭什么她死了?你就没想过,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待在家里,是多大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