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转了方向,往阴森森的牢房去。天牢都是关押重犯的地方,牢房建造得很奇特,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因为每个房间只有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小的天窗,所以即便是白天也昏暗阴沉,还带着难闻的味道。白越跟着简禹一路走过去,难掩饰好奇地四下看着,看样子这年代治安不错,牢房里关着的人并不多,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直到一阵血腥焦灼的味道传来。梁蒙皱了下眉,走在前面几步停下,转身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那三十七人,现在还在么?”
“都在大理寺呢。”梁蒙道:“凶手十有八九就在其中,我们也不敢放人。万一放了他就跑了呢,人太多,就算是派人盯,也怕有疏漏。”
“这么多人也不能总关着。”简禹道:“我过去看看,白越,你……”
本来简禹一句在家好好待着都已经到了嘴边了,突然就改了口。
他矮下点身子看着白越:“你在家也是闷着无事,要不然的话,随我一起?”
白越愣了一下:“我去做什么?”
“你在我眼前,我比较安心。”简禹强硬搀起白越:“母亲让我们多相处多了解,我觉得颇有道理。”
这是什么命,以前天天加班就罢了,穿越成豪门未婚妻,竟然第一时间还要去上班?
可惜简禹的理由太正当,白越抱着桌子抱着椅子抱着树,终于还是被无情地拖走了。
虽然案子没破,但简禹却莫名心情很好,拽着白越出门,然后低声对梁蒙耳语几声。
梁蒙愣住了,顿了顿道:“少爷,这,不好吧。”
简禹好看的眼睛一瞪:“使唤不动你了?”
“不不不,小的这就去。”梁蒙立刻怂了,一溜烟地跑了。
“梁蒙干嘛去?”白越奇怪。
“没什么。”简禹微微一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理寺是掌管刑狱的中央审判机关,分左右寺,左寺复审各地方的奏劾和疑狱大罪,右寺审理京师百官的刑狱,而大理寺最高领导,就是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为全国三大司法长官之一,正三品。掌握全国刑狱的最高长官。
白越看着简禹昂首挺胸缓步走进森严大门,两边官员垂手侍立,心里乖乖了一声,还真是个大官呢。
早一步到的梁蒙也迎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白越,也不知怎么的,白越总觉得那一眼充满了心虚,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简禹一边往里走,一边轻描淡写道:“人在哪里?”
“都在里面,都在里面。”梁蒙应着在前面带路,突然道:“对了,少爷,前几日抓来的那个江洋大盗招了,您要不要先去看一眼。”
简禹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他嘴不是挺硬的么?这才熬几天,就招了?”
梁蒙嘿嘿嘿嘿地笑:“嘴再硬,那也是皮肉之躯啊。”
简禹点点头:“先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转了方向,往阴森森的牢房去。
天牢都是关押重犯的地方,牢房建造得很奇特,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因为每个房间只有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小的天窗,所以即便是白天也昏暗阴沉,还带着难闻的味道。
白越跟着简禹一路走过去,难掩饰好奇地四下看着,看样子这年代治安不错,牢房里关着的人并不多,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直到一阵血腥焦灼的味道传来。
梁蒙皱了下眉,走在前面几步停下,转身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简禹略低头走了进去,白越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这房间与一路走来的牢房略有不同,是个审讯室,里面放着一张长木桌,桌上放着各种叫不上名的器具,边上一个火炉还能看见未熄灭的红色炭火。
另一侧是一个十字架,上面用铁链绑着一个人。
一个高大彪悍的男人,头发凌乱披散,手腕脚腕都用铁链捆在铁柱上,衣服已经破成了破烂的布条,露出伤痕累累的大片皮肤和斑斑血迹。
“他叫蜘蛛,是个山匪,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简禹像是和白越介绍,然后漫不经心道:“怎么,你终于肯说了?”
听见声音,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地,绰号叫蜘蛛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简禹。
白越有些意外,这男人挺年轻,虽然一脸的血混着不知什么脏兮兮的,但细看五官周正竟然长得还挺不错。不过那一双眼睛,凌厉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人不可貌相啊,白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蜘蛛一双眼睛盯死简禹,声音里似乎都带着血:“我说了,你就放过八角山上的兄弟?”
简禹面无表情道:“你若是不说,他们必死无疑,而且我保证,会死得非常非常痛苦。你若肯说出贡品的下落,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简禹说着,漫不经心地将蜘蛛破烂的上衣扯了扯,他胸口结实的肌肉上,血肉模糊了一片。
简禹伸出手来,虽然是习武之人但这手修长骨节分明像是个斯文人,慢吞吞地按住了蜘蛛的胸口,按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这伤口细细密密像是小而锋利的细丝划出来的,没有处理过,虽然不知多深,但简禹伸手按上去的时候,能明显看见血从他指缝里慢慢渗出来。
这该多痛啊!
蜘蛛虽然是个硬汉,但却也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忍无可忍的闷哼,紧紧咬住了牙。额上汗水渗出来,将头发打湿一层层贴在脸上。
简禹慢条斯理收回手,梁蒙连忙从怀里拿出手帕递上去,他擦着手,突然转头道:“越儿。”
“嗯?”
白越对于简禹这个称呼十分不习惯,但是想在小白,白白,越越,白小姐,白姑娘中选来选去,算了还是随他叫吧。
“你先出去等我一下。”简禹道。
白越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机密要商谈,应一声就出去了,外面也不熟不乱走,便站在天牢的走廊里研究地砖,这年代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又好奇的。
正看着呢,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
白越竖起了耳朵,叫声中,似乎夹杂着烙铁烫在皮肉上的声音,一阵阵的肉焦味儿从审讯室里传了出来……
莫非是简禹在对犯人严刑逼供?看起来挺斯文,怎么这么野蛮?
随着焦糊的味道,血腥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硬骨头的男人似乎也扛不住了,凄厉的痛叫声撕心裂肺,从高亢到慢慢若有若无。
终于,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简禹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跟着梁蒙也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