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出自南陵杨家,杨家有个传统,每个杨家人都会制姻缘香,送与缔结婚约之人,这件事情,你们随意去南陵打听一下就知晓真假,而你慕子明,和我自幼相识,更是深知这一事。“杨家每个后代制出的姻缘香,在这世间都是独一份,一生也只送给一人。“慕子明,你那枚小印,在我制出的姻缘香的足足浸润了七七四十九日,香入玉骨,洗不掉的
沈茜的维护让江云亭唇角的笑意真实许多,可她的声音依旧是掺着寒冰的冷。
“我母亲出自南陵杨家,杨家有个传统,每个杨家人都会制姻缘香,送与缔结婚约之人,这件事情,你们随意去南陵打听一下就知晓真假,而你慕子明,和我自幼相识,更是深知这一事。”
“杨家每个后代制出的姻缘香,在这世间都是独一份,一生也只送给一人。”
“慕子明,你那枚小印,在我制出的姻缘香的足足浸润了七七四十九日,香入玉骨,洗不掉的。”
“当初在我母亲病榻前,你我以香为信,缔结婚约,你若要否认,那请你解释你小印上的那姻缘香是怎么来的。”
江云亭的声音是平和的,没有半分激昂,可所有人随着她的诉说,都将目光投放在慕子明的身上。
玩味的,阴暗的,鄙夷的,以及不敢置信的。
而江云亭看着慕子明那错愕的表情,极淡的笑意在她脸颊上绽放,可她眉眼间更多的是倦怠。
“你若想反驳我,那好,麻烦你请出能制造出你小印上姻缘香的人来。”
“不巧的是,我现在就能,而我确信,这天底下,再也没人能复刻我送给你的姻缘香。”
在制香一道上,江云亭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作为她引路人的母亲,都是甘拜下风。
她有这个狂妄的资格。
“如今我母亲入土长安,可那姻缘香还在你身上,慕子明,何必呢?”
好聚好散不好吗,偏偏要弄到这种地步来。
“一道香能当真吗?”
陆三不甘心嘀咕,江云亭听的分明,她眼神扫过,带上些锐利。
“杨家虽式微,可传承从未断绝,姻缘香,是杨家传承之根本,想来汴京城中也有南陵来的人,你们去打听一下就知晓。”
“我以杨家传承的姻缘香为信物,为何不能当真?”
她反问的明白,陆三噎住,早就没什么底气了。
人群中,有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开,那人说:“我认识一个南陵的人,那人好像提过杨家有这么一回事。”
那人被推到人前,正是餍足的张公子,他干笑着,很是不好意思般:“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自己去打听就知道。”
这位张公子和江云亭素不相识,自然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被张公子这么一打岔,现场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江云亭说得都是真的,还能拿出信物来,那么说谎的岂不是就是慕子明了。
再联想刚刚慕子明的话。
呵呵,好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背信弃约的小人呐。
诸多鄙夷的眼神落在慕子明的身上,让他脸皮子在发热。
他想反驳,可他正如江云亭所言,他找不到另外一个能制造出这独一无二姻缘香的人来。
如今谎言被揭穿,感受着那些人的眼神,那轻贱让慕子明恍惚想起刚入汴京的那些日子。
那些人的目光就是这般……一切好似从未改变过。
而今日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他就完蛋了。
可这么多人,他又该怎么封口呢。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看向江云亭的眼神更是带上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啊,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对方为何要毁了自己啊。
他无声控诉着,可那从来不舍得让他受到任何委屈的姑娘,看着他眸中溢满笑意,可那笑意如此尖锐。
像是一把刀,撕碎慕子明虚伪的表象,将他那肮脏龌龊的内里全部摊开。
而他在那悲悯的目光下,所感受到的是极致的惊颤。
冷汗爬满背脊。
他环顾四周,所见皆是那些贵女公子看卑贱之物的轻蔑和嘲弄。
不,不该这样。
慕子明慌乱地看向长乐郡主,那一直温雅的面皮上,染上丑陋的欲望和恳求,就显得那张脸,没了风骨,失了傲气,变得如此苍白和普通。
“郡主,不是这样的,我,我……”
他支吾着,绞尽脑汁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他找不到。
“慕公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长乐郡主拂开慕子明的手,她后退一步,眉眼间浮现疏离,不复刚刚的温情小意。
这变脸速度让慕子明瞳孔都在颤抖。
他骤然看向江云亭,猛然往前走几步,一双眼发红,气喘如牛。
“阿梨,你帮我解释好不好,事情不是这样的。”
慕子明艰难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他记得,江云亭说过,看他笑起来时,她的世界是明亮的。
可他忘记了,那点亮世界的烛火选择了自我熄灭啊。
江云亭瞧着慕子明那卑微的模样,心如止水。
晚了啊。
“慕公子,你我婚约已解,阿梨这个称呼,还是别再喊的好。”
江云亭讽刺着,就差说对方不配了。
“呵呵!”
不知道是谁想发笑的,那声音逐渐扩散,慕子明仓惶看过去,所见的都是俯视的笑意。
那些笑脸,像极了魔鬼在他脑海中晃荡。
完了,都完了!
心中本该对江云亭的那一丝丝愧疚,彻底化作铺天盖地的怨憎。
都是她毁了自己!那你也要毁了她!
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咆哮。
慕子明喉咙中泛着腥甜,他阴狠的看向江云亭,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
“阿梨,姻缘香还在我身上,婚约并未结束。”
“阿梨,你我之间,还有白首之约啊。”
慕子明怪笑着,阴鸷的眼神让江云亭如此陌生。
所以那张文雅的脸皮下,藏着的就是这么一个怪物吗。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沈怜呵斥,她气红一张脸,谁也没想到,慕子明会以这种方式来赖上江云亭。
假山旁,看了一场好戏的扶桑看着江云亭那冷漠的表情,小声说着。
“爷,该我们出手了吧?”
扶桑说这话有些唏嘘。
其实表姑娘进入公主府后,他就派人盯着在。
这小院的事情他也知晓的,本想准备来个人赃并获,可哪知道表姑娘竟然更快一步反杀了回去。
更关键的是,表姑娘足够聪明,知道这是在谁的地盘上,她只针对慕子明,而不提自己差点在公主府被陷害。
这脸面留下了,公主府的主人,怕也不好为了长乐郡主来为难江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