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陈母说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但我想着要离就离得干干净净,陈浩给我妈的那些钱怎么样也要还给他,免得他们家事后又来扯皮。一听我这话,陆春梅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起来:“你大舅说你表弟这才刚结完婚,之前又装修了房子,手头紧,就先拿了两万还我……”我吸了一口气,问:“那小姨呢?娟娟老公不是升职了吗?总该有钱吧。”陆春梅声音更小了:“娟娟老公也不是个好东西,不就是升了个保险公司经理吗,现在就瞧不上娟娟了,嫌她文化低、生了孩子身材又走样了,天天闹着要跟她离婚呢,你小姨把俩孩子接过来了……”
担心情况有变,想着去医院看看,但花店又来了客人,只能先搁下了。
前几天店里搞了活动,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发了招聘信息,却一直没人来应聘,就连打电话询问的都没有。
实在忙不过来时,就只能找沈曦阳来帮帮忙,虽说他粗手粗脚的只能跑跑腿,但他嘴会哄人,体格长相摆在那,倒也帮我招揽了不少回头客。
只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快招到人才行,哪怕只是兼职,也能帮不少忙。
这一忙又到了晚上,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月月啊,那个陈浩怎么样了,离婚的事提了没有?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了,可别再拖了,他们那一家子,我跟你爸可再也吃不消了,上次那老太婆打电话来骂,你都不知道骂得有多难听,差点又没把你爸气得心肌梗塞,还是赶紧离了省心。”
我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轻声应道:“我知道了,明天抽空再去医院看看。”
“那就好,对了,你别傻乎乎地自己一个人去啊,把你弟叫上,他个儿大,万一有什么,也能帮你顶顶。”
听着陆春梅的交代,我无奈笑笑,应下了,又问了几句我爸的身体情况后,问道:
“妈,之前让你问大舅和小姨拿回钱的事,怎么样了?”
即便陈母说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但我想着要离就离得干干净净,陈浩给我妈的那些钱怎么样也要还给他,免得他们家事后又来扯皮。
一听我这话,陆春梅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起来:“你大舅说你表弟这才刚结完婚,之前又装修了房子,手头紧,就先拿了两万还我……”
我吸了一口气,问:“那小姨呢?娟娟老公不是升职了吗?总该有钱吧。”
陆春梅声音更小了:“娟娟老公也不是个好东西,不就是升了个保险公司经理吗,现在就瞧不上娟娟了,嫌她文化低、生了孩子身材又走样了,天天闹着要跟她离婚呢,你小姨把俩孩子接过来了……”
这糟心事听得我头更疼了,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实在不行,就让她把车卖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望着静悄悄的一堆花花草草,不禁苦笑。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都是亲戚,你能撕破脸了硬逼人家还钱吗?
再说,这钱我妈当初给出去的时候,估计也是财大气粗的模样,压根没有要人家还的意思。
叹了口气,只能再另做准备了。
*
第二天一到花店,沈曦阳就自觉出现,说是妈特意打电话给他,让他陪我去医院。
想着昨晚让我又气又恼的陆春梅,我不禁轻叹一声。
这就是我妈,气的时候能让我恨不得马上跟她断了母女关系,但又总能时不时让你感受到一丝她的关心。
让沈曦阳又送了两趟花到附近的写字楼,闲了下来后,我便跟他打车去医院。
到了病房外,恰好一名护士推着药从里出来,神色匆匆,见到我惊讶地点了点头,便往下一个病房赶去。
病房门没关紧,我心存疑虑,拦着沈曦阳没急着进去,门内却突然响起一道女人的哭喊声:
“陈浩!你个王八蛋,搞大我肚子时,怎么没听你说不熟?现在人醒了想赖账不承认是吧?”
我面色微沉,就听沈曦阳低声骂道:“靠,那小三也在。”
说着,他竟利落地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将镜头对准病房录起视频来,透过镜头,病房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没看到陈家人在,只见陈浩头上裹着纱布,一脸虚弱地靠坐在床上,而林婉婷则站在床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着他。
我心头一跳,怕被人发现,轻扯下沈曦阳衣服,示意他不要拍太长时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紧皱眉头的陈浩开口了,他嗓音里压抑着怒意:
“赶紧滚,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爱我老婆,不可能会背叛她,更不可能会跟你有什么孩子。”
听到这,对上一脸莫名其妙的沈曦阳,我也是满心疑惑,只听林婉婷忽而讥笑出声:
“呵呵……陈浩,你说这些鬼话给谁听呢,沈曦月现在不在这,你装什么装?”
“林婉婷,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你的表白而耿耿于怀,故意来挑拨我和我老婆关系的话,我劝你适可而止。”
看着陈浩脸上的严肃和认真,我眸色渐暗,只见病房里的林婉婷显然也被陈浩怔住了,上前摸了一把他额头,震惊道: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宝宝都两个多月了,你跟我说咱俩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她一脸厉色问:“陈浩,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想跟沈曦月离婚,所以故意想甩开我?我告诉你,我林婉婷也不是好招惹的,想甩了我,没那么容易。”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道那头远远传来,我回过神,赶忙制止沈曦阳再录下去,扯着他走开。
“姐,那王八蛋在搞什么鬼?”
沈曦阳收起手机,靠近我小声说:“他那么狡诈薄情,估计是真想甩了那女人,装失忆呢。”
我抿紧唇角,沉默片刻才开口:“先问问医生再说。”
找到医生办公室,恰好张医生与那位脑科专家胡教授也在,两人估计正在讨论陈浩的病情,桌面上摆满了病历资料。
一见到我,两人便笑着道了恭喜,听我问陈浩,胡教授正了正神色,说道:
“小沈啊,你先生的情况,我们也跟你婆家人说过了,大脑是个很复杂的神经系统,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断定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人清醒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大脑还有什么后遗症,目前看来,除了人情绪不稳,不能受刺激外,暂时还没发现其他问题,后续出现其他症状的话,我们再对症处理吧。”
胡教授一席话让我错愕半晌,真失忆了?
“说失忆就失忆,哪会那么巧啊。”
听着沈曦阳在我身后小声嘀咕,张医生也开口了:
“小弟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要相信我们的医学判定,大脑受到猛烈撞击之下脑震荡,神经功能出现障碍,造成某段记忆缺失,人变得暴躁易怒,都是主要症状。”
“再加上陈先生的伤情比普通情况又更为复杂,他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跟沈小姐刚结婚那会儿,也没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