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所有力气,压抑住心中的慌乱,不再回头,镇定自若地离开。书房。顾南烟站在办公桌前,有些局促地开口:“景霆,你前天是不是在拍卖会上拍了棵百年灵芝?”傅景霆眼神微眯,看了她一眼:“是。”顾南烟攥紧了手心,抬眸直直望过去,柔声道:“我病情加重....”傅景霆漫不经心地听着,眼底冷意却更甚,不耐烦打断:“你说这个,是想用救命之恩来换百年灵芝?”
一股凉风猛然袭了进来,顾南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或许是呛到了一口凉气,她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
傅景霆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正想上前,衣角却被身后的安晴扯了扯。
他顿住脚步,随即看向顾南烟冷冷地补充道:“你放心,你是傅太太这一点不会变。”
顾南烟只觉得咳得五脏六腑错了位,痛楚从心尖瞬间蔓延到指尖。
咳意止歇后,她垂眸紧攥着被子,哑声说道:“你走吧,不用再来看我。”
这话说得古怪,傅景霆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看着低垂脑袋的顾南烟,只以为她还是生气了。
但他知道,她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傅景霆拉着安晴往门口走,走到一半,他回头看了一眼。
顾南烟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神定定的望着窗外。
只一眼,下一瞬他就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妈带着药膳汤推门而进。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没能惊动望着窗外失神的顾南烟。
王妈将保温盒放在桌上,疑惑道:“小姐,这药膏.....?”
顾南烟听到“药膏”两字回神,探手拿了过来,径直丢到垃圾桶。
“王妈,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傅家别墅。
回来后,顾南烟径直走到花园的那棵银杏树下。
当初两人一起亲手种下的银杏树,如今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那年,傅景霆紧紧拥着她,说他们的爱情如同这银杏叶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她扶着树身缓缓下蹲,去刨树根处的土壤。
指尖渐渐有血渗出,她却浑然不觉,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最终刨出来一个铁皮盒子。
四年前,在Y国遭遇枪战,傅景霆挡在她身前紧紧护着,可最后还是受伤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医生断定,她再无生育的可能。
傅景霆看她悲恸不已,将两人的头发剪了一小簇装进铁盒子,还把孩子的B超照片也放了进去,埋在这棵银杏树下。
“阿烟,我永远爱你,也爱他,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傅景霆只有他一个孩子就够了,下辈子,宝贝记得再来找我们。”
仅仅四年过去,如今说这话的人,不爱她了,还让别的女人怀了孕,早已忘了当初的誓言。
她抬眼望向三楼灯火照明的卧室,将盒子紧紧按在胸口,泪水已湿了满面。
..........
翌日,宋寅急匆匆跑了过来,一进门,他便激动地开口:“南烟,有救了!我找了国医大师刘忠义,他说只要能找到百年灵芝入药,保守治疗,能维持好几年。”
顾南烟一愣,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竟有些不敢相信。
她何尝不想活着,可这次救了傅景霆后,发作越来越频繁,只能要求自己接受近在咫尺的死亡。
她急切问道:“可是,这百年灵芝,好找吗?”
宋寅面色一顿,神色有些复杂,“前天拍卖会上,恰好有颗百年灵芝被傅景霆拍下来了,这百年灵芝名贵又难找,恐怕也只有这一棵。”
顾南烟心一沉,终究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去找他要。”
话音落下,宋寅心下松了一大口气。
见她越发消瘦,宋寅忍不住开口道:“南烟,你如果在他身边不开心,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顾南烟一愣,转头看向窗外那棵银杏树。
半晌后,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宋寅神色一黯,垂在身侧攥紧的拳头忽地松开,点了点头便转身要走。
顾南烟莫名有些慌张,急忙开口喊道:“寅哥......谢谢你。”
宋寅身躯一僵,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很久没听到她这样喊了,一时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用尽所有力气,压抑住心中的慌乱,不再回头,镇定自若地离开。
书房。
顾南烟站在办公桌前,有些局促地开口:“景霆,你前天是不是在拍卖会上拍了棵百年灵芝?”
傅景霆眼神微眯,看了她一眼:“是。”
顾南烟攥紧了手心,抬眸直直望过去,柔声道:“我病情加重....”
傅景霆漫不经心地听着,眼底冷意却更甚,不耐烦打断:“你说这个,是想用救命之恩来换百年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