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雅接了采买的活,便有了指挥所有下人的特权,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打着都别想闲着的心态。包括李照月。李诗雅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将一张纸交给她,上面列了满满的清单。“姐姐,明天就是迎春宴了,我们人手不够,这上面还有些需要买的,你去吧!”上面列了一摞子水产品。她怕腥,李诗雅却故意叫她去买鱼,摆明了是要恶心她。李照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平静地应下,“好的。”没有看到她想象中李照月生气却无可奈何的景象,李诗雅觉得有些没意思,撇了撇嘴,走了。
大雨滂沱,狂风肆虐,院子里的盆栽被吹倒在地,瓷盆碎了一地。
她惊醒,连忙起身去关窗。
窗户是内推的,风很大,她尝试了很久也没把窗户合上。
风里夹着雨,仅仅一会儿,她已经被淋得湿透。
好不容易关上窗,院子外面却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房门,朝外喊了句,“谁?”
没有回应,但敲门声持续响起,像是有急事。
她撑着伞走过去,隔着门问,“你是谁?”
门外的人压着声音,“官府。”
听到官府二字,李照月没有犹豫,打开了门。
然而,当她打开门的一刹那,那张久违的脸却让她花容失色。
她快速反应过来想关门,对方却冲了进来。
她放弃关门,转身往屋里跑。
沈君寒长腿三两步追上她,将她扑倒在地。
泥水将她整个身体打湿,她疯狂挣扎,“滚!滚啊!”
沈君寒扣住她的手腕,“原来真的是你!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回来吧,姨娘。”
——
睡梦中,李照月猛然惊醒。
大冬天,她愣是出了一身汗,身下的被褥湿了一片。
她看着屋内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已经重生了,这是停秋院。
外面寒风呼啸,有些吓人。
她起身走向房门,想看有没有插上门栓。
一看,果然没插。
这几日她脑袋迷糊得很,总是忘事。
插上门栓,她的心才沉下来,来到桌前倒了杯水。
喝完水,她走向床,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上。
李照月呼吸一滞,头皮发麻。
昏暗中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但那股瘆人的气场却令人十分熟悉。
是沈君寒。
她强克制住心里的恐惧,因为她知道逃没有用。
“世子殿下来干什么?”
“看看你”沈君寒起身走了过来,“病好了没?”
“好了。”
李照月摸到一个茶杯,死死抓住。
沈君寒走到她面前,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着。
“不信,你身体一向很虚,怎可能好得这么快?”
他抬起手,想试探她的额温。
她却扭头躲开,“真的好了。”
沈君寒的手僵在半空中,沉默了几秒,淡淡道:“好,你睡吧。”
话音落下,他却没有动的意思。
李照月低着头后退一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栓,做了个请的动作,“世子殿下,慢走不送。”
寒风灌了进来,透进来的光柱落在他身上,眉眼清晰了许多。
本该是毫无心机的少年,却满是沧桑。
沈君寒凝视着她,缓缓走过去。
他顿了顿,“姨娘,晚安。”
李照月躲在门后,没有回应。
沈君寒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李照月合上门,只留下一条缝隙,看着沈君寒走出院子,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这瘟神,总是跟个鬼似的出现。
——
某个角落
两个人影紧紧拥着,热气缠绕。
“嫂嫂,你此时出来,真的不会被兄长发现吗?”
李诗雅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侧脸,眼神无比娇媚,“怕什么,他早就睡了,而且我与他又不同房。”
沈玉儒露出一抹痞笑,“所以,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当然,我的人我的心都只属于你。”
李诗雅是爱他的,但她知道乱世六年后,沈君寒会成为天下之主。
她必须将目光放长远。
乱世中既能依靠沈玉儒,乱世后又能一人之下。
沈君寒躲在长廊另一侧,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寒眸愈发冰冷。
他知道李诗雅什么目的。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过是他配合她演戏罢了。
沈君寒心里冷笑一声,再懒得听那靡靡之音,闪身离开。
——
接下来的几日十分安宁。
停秋院也彻底翻新好了。
破落的院子焕然一新,别具一格,就连邕王妃看了也觉得好。
李照月闲下来心来,在角落里栽了几盆牡丹,等到春天,它们将含苞待放。
明日就是迎春宴,邕王妃将邀请滁州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李照月的爹和姨娘。
她不太想见人,琢磨着找个合适的理由不去,反正邕王妃看她也不顺眼,肯定巴不得她不出席。
李诗雅接了采买的活,便有了指挥所有下人的特权,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打着都别想闲着的心态。
包括李照月。
李诗雅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将一张纸交给她,上面列了满满的清单。
“姐姐,明天就是迎春宴了,我们人手不够,这上面还有些需要买的,你去吧!”
上面列了一摞子水产品。
她怕腥,李诗雅却故意叫她去买鱼,摆明了是要恶心她。
李照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平静地应下,“好的。”
没有看到她想象中李照月生气却无可奈何的景象,李诗雅觉得有些没意思,撇了撇嘴,走了。
目送李诗雅离开,李照月揣起清单,从后门出去了。
寻常府里的女眷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出门的,tຊ这次终于得到出门的机会。
外面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灿烂,还沉浸在新春的喜悦里。
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站在墙角,目光落在来往的行人上。
她走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
她依然记得年幼时父亲带了两串糖葫芦回家,本应该一人一串,可李诗雅却两串都要。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李诗雅就是。
李勋说,她是姐姐,让着点妹妹。
获得两串糖葫芦的李诗雅很得意,一边吃一边冲她炫耀,她只能咽口水。
如今她有能力买无数串糖葫芦,味道还是一样,却总觉得没那么爱吃了。
她把竹签插在墙角的雪地上,拐进了巷子里。
巷子里有家青楼,那些自诩文人骚客的人最爱来此风花雪月。
她敲开门,门打开,迎客的是两个壮汉。
见是女子,壮汉有些讶异,“姑娘,您有何事?”
“我找你们老板。”
——
李照月随着壮汉穿过一楼大厅,上了二楼,来到角落里的一间房。
壮汉敲了敲门,“颜老板,有人找您。”
里面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