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异动,神武大将军卢定风为保国土,战死沧州。为了示威,蛮人将神武大将军一家子都斩首示众,连卢定风五岁的幼子都没放过,甚至还将他们的首级悬挂于城楼三天三夜,极尽侮辱。安平郡主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瘫软倒在小榻上。浑身颤抖地对身边的林嬷嬷道:“嬷嬷,嬷嬷,回公主府,带我回公主府。”“哎,哎,老奴省得,老奴省得。”林嬷嬷一边将安平郡主架起来,一边抹着眼泪。可是安平郡主刚刚准备出发,卢湛英便闯了进来。
裴晏辞大步在前头走着,沈宝珠跟在后头,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见裴晏辞不说话,沈宝珠也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上前去想要拉他的手。
可双手触碰的一瞬间,对方就猛地将自己的手收回。
沈宝珠只能扯住对方的衣袖,道:“表哥,别生气了,我就是来走个过场,没真想跟他发生什么。”
裴晏辞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你还想跟他发生什么?”
这段时间自己不过是忙了些,这个小女子就暗中来同人相看,若是自己再离开久一些,她还能做出什么来,直接瞒着他嫁人?
若非此次他临时回了一次府,从季淮那处得知了此事,怕是下次见面,她都得梳起妇人髻了吧。
见裴晏辞神色不虞,她立马主动将人抱进怀里,闻着熟悉的雪柏冷香,沈宝珠的心绪都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随后轻声细语道:“表哥,你也知道我在府中地位尴尬,郡主好心要为我操办亲事,我若是拒绝,不就成了那等不识好歹之人,只能先来瞧瞧,等瞧过了人,寻一两个错处打发了就是,这样既完成了相看,又不会得罪了郡主,岂不是一举两得。”
“所以表哥就不要生气了,多为我想一想,可好?”
沈宝珠抬起头,一双杏眼含着哀求。
裴晏辞哪里见过这样的沈宝珠,神色瞬间柔软了下来,将人紧紧抱在怀中,道:“可宝珠,这样我会很嫉妒,就算只是你跟一个男子单独在在一间屋子什么都不做,我还是会妒忌。宝珠,我是个小心眼的男子。”
沈宝珠听见裴晏辞的语气,便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随即笑着道:“那表哥就快些把我娶进裴家啊,这样我就不会再去跟别的男子相看了。”
裴晏辞闻言,将沈宝珠抱得更紧了些,随即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在沈宝珠耳边道:“一定。”
等他跟太子将端王之事解决之后,他就请圣上赐婚。
两人静静地享受着这个久违的拥抱,沈宝珠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道:“林嬷嬷!林嬷嬷还在茶坊里!”
裴晏辞道:“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沈宝珠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将自己埋进了裴晏辞的怀中:“表哥,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裴晏辞摸着沈宝珠柔顺的长发,心中软成了一片。
然而两人却不知,这温馨的一幕落到了金银阁二楼周行己的眼中。
周行己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眼底一片冷漠,似乎像是在看两个不相干的人。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周行己嘴角微勾,也不知这生来高贵,顺风顺水的裴大公子会如何做选择呢。
等回了府中,沈宝珠便去回了安平郡主,安平郡主也不能强硬将她和陆朝安两人凑成一对,只能作罢。
只是裴晏辞又开始忙了起来,甚至比先前更加忙碌,之前时间虽晚,但总还是会回府。
如今忙起来,竟是连家都不回了,就连安平郡主都许久没能见到这个儿子。
沈宝珠自然也思念裴晏辞,不过裴晏辞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派人给她送来各种小玩意儿,让她不至于那般孤单。
可是睹物思人,瞧着已经被摆满了一床的新鲜小玩意儿,沈宝珠的思念也愈发汹涌。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过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九月。
沈宝珠日日期盼着裴晏辞能早日忙完手上的活儿,却不想变故来的那样快。
边疆传来的消息令朝野大惊。
蛮人异动,神武大将军卢定风为保国土,战死沧州。
为了示威,蛮人将神武大将军一家子都斩首示众,连卢定风五岁的幼子都没放过,甚至还将他们的首级悬挂于城楼三天三夜,极尽侮辱。
安平郡主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瘫软倒在小榻上。
浑身颤抖地对身边的林嬷嬷道:“嬷嬷,嬷嬷,回公主府,带我回公主府。”
“哎,哎,老奴省得,老奴省得。”林嬷嬷一边将安平郡主架起来,一边抹着眼泪。
可是安平郡主刚刚准备出发,卢湛英便闯了进来。
往常收拾得干脆利落,总是一身傲气的卢湛英此刻衣衫散乱,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十分狼狈。
一看见安平郡主,卢湛英便哭嚎着跑过去抱住了安平郡主的大腿。
“姑母姑母,爹爹没了,母亲没了,弟弟也没了,姑母,我什么都没有了,呜呜。”
安平郡主用力将卢湛英拉起来,询问道:“你祖父祖母呢,他们可曾听到这个消息?”
卢湛英哭得满脸涕泪,听见安平郡主的问话,摇了摇头,道:“没有,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我担心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好歹,便让管家将这件事封锁了,可是瞒不了多久的,姑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就不应该回京城的,我就该留在沧州跟他们tຊ一起死才对!”
听着卢湛英痛彻心扉的哭嚎,安平郡主都连带着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但是想到弟弟一家如今只留下湛英一条血脉,立马收拾好了心中的悲戚,对着卢湛英道:“湛英,你还有姑母,还有姑母,姑母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你放心,姑母给你保证。”
卢湛英将头埋进了安平郡主怀中,默默流泪。
整个翠华庭都陷入了无形的哀戚中。
裴晏辞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太子一反从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着裴晏辞正色道:“你先回府去看看情况,剩下的事宜咱们回头再商议。”
裴晏辞对着太子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从惠州回了裴府。
回府的第一时间,风尘仆仆的裴晏辞便大步朝着翠华庭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抽泣,裴晏辞收敛了神色,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表妹卢湛英窝在母亲怀中抽泣,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瞧着十分可怜。
安平郡主一看见裴晏辞,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下来。
“晏辞,你舅舅,你舅舅他——”
“母亲,我知道。”
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卢湛英,又看了看站在下头的裴晏辞,安平郡主狠狠心,道:“晏辞,你不若娶了湛英。”
裴晏辞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