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维站了起来,他直视着晏非白的眼睛,似乎是要望进他的心里。“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晏非白目光一颤,嘴唇微动,却是只字都未说。唐君维“呵”了一声,尽显嘲讽。“既然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其实她爱你,从未放下你吗?唐君维错开眼,看向手术室,仿佛与手术台上童沁遥遥相望。眼里泛起泪,自作主张的替她做了选择。“她现在生死未卜,你也不怕她再缠着你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医院。
手术室的亮起红灯,刺眼夺目,像是在魔鬼的眼睛。
在嘲笑众人,里面的人,生死就在它喜怒的一瞬。
唐君维气喘吁吁赶到时,童沁已经推进手术室三个小时了。
他看到守在门口的晏非白,形容狼狈。眼球血丝充盈,面孔麻木。
唐君维脱力般坐到他的对面,沉沉的的低下头。他下意识掏出烟,想起这是医院,又放了回去。
他捏着烟盒,忽然笑了。
“是了,今天是你要走的日子,怪不得,怪不得……”
晏非白抬起头,盯着唐君维,声音嘶哑。
“什么意思?”
唐君维不答,只仰靠在椅背,侧头定定的看着那盏红灯。
晏非白攥紧了拳,走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唐君维这才看着他,虽然他是坐着,但眼神却是怜悯。
“你知道她死于什么吗?一氧化碳,简单来说就是煤气中毒。”
“她还担心会引起火灾,定时给JC发了报警电话,这个傻瓜。”
他听着晏非白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继续说:“她总是这样,要考虑很多事情,可总是忘了考虑自己。”
唐君维眼睛红了,忽然哑声问道:“你知道吗?她妈前几天死了。”
晏非白猛地一震,眼前出现了那个刻薄的女人。他拢共见过她两次,都是不好的印象。
但是童沁很爱她。
“所以呢。”晏非白反问,“你刚刚说的‘怪不得’是什么意思?”
唐君维站了起来,他直视着晏非白的眼睛,似乎是要望进他的心里。
“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晏非白目光一颤,嘴唇微动,却是只字都未说。
唐君维“呵”了一声,尽显嘲讽。“既然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告诉你,其实她爱你,从未放下你吗?
唐君维错开眼,看向手术室,仿佛与手术台上童沁遥遥相望。眼里泛起泪,自作主张的替她做了选择。
“她现在生死未卜,你也不怕她再缠着你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就这样分割两地,老死不相往来,挺好的。”
唐君维的话重重的砸在晏非白的心上,他倒退了两步。
什么叫可以放心的走了?什么叫做老死不相往来?凭什么每次都是别人给他做决定!?
晏非白咬着牙:“你又是谁,我们的事轮得到你管?”
唐君维深深看了他一眼。“晏先生,我没有想要插手你的事。”
“但是童沁是我的师妹,作为家人,我不想看到你在这里。”
晏非白冷笑了一声,“师妹?晚上住在你家的师妹?”
唐君维听着他讥讽的语气,怒意忽的涌上心头。
他揪着晏非白的衣领,寒声质问。
“我跟我母亲——童沁的老师,住同一栋楼,她是一个人住在我家。”
“这五年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捧着她,生怕她摔碎了。”
“结果你一出现,短短一个月她就躺进了医院!”
“你凭什么质问她?晏非白,你的狂妄自大真是令人可悲。”
唐君维愈发大的声音引来了护士,她皱着眉提醒:“医院里请保持安静。”
唐君维低着头,沉沉的喘着粗气。
良久,他才松开手,退回椅子上。
头也不抬,对晏非白说:“你走吧,她不会想看到你的。”
后者神情呆滞,刚刚的话,如同狂风暴雨击打在晏非白身上。
他被这冬日的骤雨打湿,冻结,无法思考。
唐君维最后的话,像一句魔咒,将晏非白最后一点理智彻底打碎。
他拖着步子,缓缓的转身。
身后那盏灯,此时像只哀伤的眼睛,注视着晏非白消失在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