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暴怒,连刚出生的小皇子都懒得多看一眼,拂袖而去。纵然一出生便不得皇上喜爱,但到底也是皇子,皇后出面,命乳母们好生照料便再也不多过问。于是八皇子便被带到最为偏僻的宫殿居住,若不是乳母以及那些奴才念及容妃颇为照顾他们的主仆情分细心照料,只怕八皇子不日便夭折,此后宫里便再无八皇子其人了。到八皇子五岁上,久不进后宫的皇上终于从容妃自尽的愤怒中走出来,匆匆给八皇子取名嬴姮丢下一句“按皇子待遇好生照料”便再不管他。
“哦?”
男子微微一笑,眼底像是有星子散落,好看至极。
那属下都看得呆住了。
从被选入主子麾下之时他便知道,自家主子不是凡俗。
其母罗萝蓉乃是苗金族第一美女,也是苗金数百年来的第一位圣女。
苗金与天盛本是互不相干的关系,他们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一场天火让苗金族被迫入世,正值天盛帝南巡,得知苗金族有一绝美圣女之事便带兵前往营救,苗金族终于脱困,却也陷入另一个囚笼。
因为长久不入世所以关于苗金族的传言很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为保全族性命,苗金族长老将圣女献给皇上,还说苗金族历代族长只生儿子,百年来只诞下罗萝蓉一位圣女,此乃异象,也为吉兆。
圣女给苗金族带来灾难,引来天火,苗金族人家园尽毁,颠沛流离。
可也因圣女的缘故才引来了当今圣上,她也能将功折罪,为苗金族做出贡献。
苗金族以圣女以及苗金族至宝为条件,换得苗金族在天盛国南部偏安一隅。
圣女入宫,被封为容妃。
他家主子,便是容妃之子,也是当今圣上膝下第八子,名嬴姮。
当年容妃初进宫便宠冠后宫,世人皆道容妃乃是天上仙子下凡尘,皇上夜夜留宿,在容妃入宫不足半年之际,便传出容妃有孕的消息。
但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日,容妃丢下才刚出生的小皇子便撒手人寰。
还是服毒自尽而亡。
圣上暴怒,连刚出生的小皇子都懒得多看一眼,拂袖而去。
纵然一出生便不得皇上喜爱,但到底也是皇子,皇后出面,命乳母们好生照料便再也不多过问。
于是八皇子便被带到最为偏僻的宫殿居住,若不是乳母以及那些奴才念及容妃颇为照顾他们的主仆情分细心照料,只怕八皇子不日便夭折,此后宫里便再无八皇子其人了。
到八皇子五岁上,久不进后宫的皇上终于从容妃自尽的愤怒中走出来,匆匆给八皇子取名嬴姮丢下一句“按皇子待遇好生照料”便再不管他。
第二年后宫里又进了新人,慢慢有了更多皇子公主,旁人再提起八皇子的时候,便也只得一句“肖似其母”的夸赞了。
属下在心底默默算了算,再有三个月主子便弱冠了,一般皇子弱冠都是要大办的,若是受宠些的便如四皇子那般,弱冠后便被封王,风头无两。
自家主子倒好,自幼无人在意不说,如今快要弱冠竟也无一人记得。
属下垂下头,在心底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嗯?”
属下安静的时间太久,嬴姮斜眼看了过来。
“为何不继续了?”
属下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忐忑地道:“除此之外便只有那位相府大小姐要去女学的事了。”
“哦?”嬴姮并未计较属下方才失神之事,饶有兴趣地问:“她同意了?”
属下点点头:“大小姐很是高兴,听闻狮子大开口从账房要了一万两,带着丫头大摇大摆出门采买去了。”
话音才一落下,嬴姮已经起了身。
“是么?那倒要去瞧瞧了,若是她来了咱们的铺子,记得嘱咐掌柜给她让点利。”
属下欲言又止。
主子自从回到盛京之后不去管宫里的事,也不管那些皇子之间的暗潮汹涌,只顾着查相府大小姐的事,这位相府大小姐,到底是哪里入了主子的眼了?
他心底颇为好奇,但深知自己的身份,没敢多问。
主仆俩出了一品香茶楼,好巧不巧便看到了正被人拦在街边的相府大小姐宋元襄。
属下下意识朝着自家主子看了过去,果然便看到他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后根。
他默默垂下头。
虽然主子长相优越,这般作态也十分好看,但这幅模样真的有点不值钱……
属下也不敢说,属下也不敢问,只把自己当个木头桩子,站在主子身后陪着主子看戏。
……
宋元襄被马车拦在路上,暗叹自己流年不利出门便遇小人。
在她对面,穿着锦衣华服的女子端坐在马车内,丫头跪在车辕上,掀开帘子方便她跟马车外的宋元襄说话。
“宋元襄,看到我你怎么很不高兴似的?”
华服女子声音宛若莺啼,只因家世颇高的缘故腔调里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嚣张的气焰,因此听着有些不伦不类,好似鹦鹉学舌,逗人发笑。
“你下来换我坐上去,我看看你高兴不高兴。”宋元襄没好气开口,她本不是个窝囊人,前世甚少出门,性子便一直被压抑着,如今她重获新生,再委屈自己那像什么话?
马车内顾清雪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她是宋元怜的好友,家父更是官拜兵部尚书,从前她但凡去相府找宋元怜玩,宋元襄总要暗戳戳地盯着她们,宋元怜的丫头还说她仗着大小姐,又是嫡出的身份,总是暗戳戳欺负宋元怜,她想着自己身为好友,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被欺负。
所以她几次三番去警告她,可下次宋元怜还是被欺负。
她颇为不满,便跟丞相告了状。
后来宋元襄被丞相逼着给宋元怜道歉,此后更是不曾出现在她眼前。
她还以为是宋元襄终于知道怕了,却不想有些日子不见,她居然变得如此狂放不悖。
“你是被气疯了?”顾清雪眼底不由带了些怜悯:“你与淮安王的亲事——”
“慎言啊顾小姐!淮安王跟宋元怜都洞房完结为夫妻了,你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这不是诚心给宋元怜添堵吗?”
“难道你是要叫天下人都知道宋元怜被淮安王认错了污了身子才好吗?”
顾清雪:“???”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而且未出嫁的女子,怎好将“洞房”“污了身子”这些话挂在嘴边上?
“你!宋元襄你还知不知羞!”
顾清雪红着脸,伸出手指着宋元襄满脸责备之色。
宋元襄挑眉,她是真厌烦这些矫揉造作的人,双手环胸,没好气地道:“你知羞,知羞知到天天把一个娶妻了的男子挂在嘴上说,鬼知道你梦里有没有想过嫁给淮安王的人是你自己。”
“你!你怎可如此污蔑我?”
顾清雪没脑子,但嘴巴能说,可今日却被宋元襄挤兑得完全抬不起头,眼瞧着越来越多人悄悄打量她,好似真在思考她是否梦见过自己嫁给淮安王,她心底一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