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出现细微的感情变化,有一些温柔流淌在眉目间,“其实我十四岁时又见过她一次,那年外公去世,我回去了一趟,我妈也从德国回来了她胖了,身边跟着个德国男人,一个混血小女孩儿她开始没认出我,以为我是哪个兄弟的孩子,都说我跟我爸长得像,但她竟然没认出来她看起来很幸福,又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样子,对丈夫对女儿特别温柔幸好家里人没拉我去跟她相认,她后来也认出来了,跟我说了两句话,特别尴尬,没话找话说,我到现
他脸上出现细微的感情变化,有一些温柔流淌在眉目间,“其实我十四岁时又见过她一次,那年外公去世,我回去了一趟,我妈也从德国回来了她胖了,身边跟着个德国男人,一个混血小女孩儿她开始没认出我,以为我是哪个兄弟的孩子,都说我跟我爸长得像,但她竟然没认出来她看起来很幸福,又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样子,对丈夫对女儿特别温柔幸好家里人没拉我去跟她相认,她后来也认出来了,跟我说了两句话,特别尴尬,没话找话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所以没必要,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周医生认为他对母亲有深切的依恋和失落,但不敢接近,不愿面对母亲情绪失常的一面。也许这是症结所在,她先把这个问题放置,不再强求,请他继续说下去。
“我跟妹妹去美国读书。我看着她一点点长成少女,陪着她度过青春期。她的青春期也是我的青春期,我很享受她对我的依赖,让我觉得自己强大并被人需要。我想要对她好,就放任自己无节制地对她好,结果越来越无法克制。”
周医生惊讶不已,试探着说:“听起来像我对我女儿的爱,一种亲情的表现。从你刚才的描述来看,家庭对你童年影响挺大的。”
他摇了摇头,“有一天晚上我梦见她了,青春期男孩都会做的梦,从那以后我总是梦见她,也只会梦见她,你说这是亲情吗?”
那个夜晚,他醒来看见床单上凝着一滩冰凉的污渍,窗外月光如潮水般倾泻进来将他吞没,令他喘不过气,狼狈不堪,他不得不直面自己汹涌的情欲。
周医生张口结舌,并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故事。只是她无意中看完全场,也跟着陷入他们的故事里。
他倒是一派闲适,两手插进头发里,将刘海梳到脑后,整张脸显露出来,便显出些肃冷倨傲的气质。
“我很明确自己对她的感情,刻意跟她暧昧相处,让她习惯我的拥抱,习惯我的触摸。她并不抵触,也向我主动靠近。我们彼此相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他停了下来,两人不再说话,促成一段各怀心思的沉默。
他这一顿独白,令周医生无力招架。她对两人的情感表示怀疑,他们真的明确吗?他们的爱情会不会只是失败家庭催生出来的畸形产物?
她已经确信他是孟昭昭的哥哥,比她想象中年轻,也比她想象中承受了更大的压力。她感觉孟亦林知道昭昭在她这里做心理咨询,他是故意过来的,在通过她面对昭昭。因为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她也只能装做不知道。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声音比之前轻,“可是她离开了我,理由并不是不爱。在这之前,我只想着我们相爱就行了,刻意不去想现实问题。当她质问我时,我才知道自己并不强大,很多事都无法控制,还要一再嘴硬,不想放她走。我那时才明白,不是她依赖我,而是我依赖她。”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的离开让你成长了,也算好事。”周医生说。
他看向窗外,“好吗?她走的那两年,我很受折磨,又想她又气她,想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回国找她,气的时候恨不得就此放弃。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你有试着放弃吗?”
“就是试过,才知道根本放弃不了,所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