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上案卷丢开去,苦主签字那里写着的‘白莹莹’仨字似乎有些个眼熟,但也没当回事。他一天到晚净琢磨老蒋如何定性他们这帮伪警,哪有心思掺和市井花边儿。就连看报听广播也是直奔国事政事。那些个社会新闻版面他一向是直接无视掉。·夜,手帕胡同,白宅。白素宽和丁二爷在煤油灯下研究那张物证。物证破绽百出,居然上下联都没有拆,一起交给了受罚人。如果验章验票能达到百分百精确,单凭这个漏洞就
他阖上案卷丢开去,苦主签字那里写着的‘白莹莹’仨字似乎有些个眼熟,但也没当回事。
他一天到晚净琢磨老蒋如何定性他们这帮伪警,哪有心思掺和市井花边儿。就连看报听广播也是直奔国事政事。
那些个社会新闻版面他一向是直接无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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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手帕胡同,白宅。白素宽和丁二爷在煤油灯下研究那张物证。
物证破绽百出,居然上下联都没有拆,一起交给了受罚人。
如果验章验票能达到百分百精确,单凭这个漏洞就能扳倒王林。
只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发达的技术。
如今的验票验章不受法庭采信,只用来鉴定那些制作特别粗糙的公章。
但凡下些功夫伪造出的印章,都很难鉴定真伪。
这张罚据唯一有价值的是上面的编号。
只要查验警察局的票据簿,一定可以看出有这么一张缺页。
但以王林的狡诈,恐怕早已针对这个漏洞做了补救。
如果王卉和米艮莲当时自作聪明地在“受罚人手印”那一栏按上指印就好了。
现在指纹侦查手段已经非常成熟,一定可以作为罪证。
白素宽说:“看来只能想法子让王卉或米艮莲的指纹出现在这上面了。”
丁二爷犯难:“这谈何容易呐。”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不过眼下我们需要防患于未然,仿造几张假的备用。”
丁二爷明白她的意图,不过转而又想到什么,问:“这罚据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回来了?我总觉得不稳当呐,万一那个老巡警回头给悟过味儿来怎办?”
“无妨。”白素宽笃定道:“这是玩忽职守导致的失职行为,他和他的分管上司都要被问责,就算他事后发觉蹊跷,也会捂着不声张。”
她说着收起罚据,道:“我明天着手仿造,您可以盯梢王二麻子和聂文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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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凌晨四tຊ点半,霞公府街。
一户人家打开厚重的大门,包月车夫冒雪把洋车拉出来,挂上雨篷。
穿獭皮领皮大衣的太太和小姐互相埋怨着从大门口出来了。
她们上天津府走亲戚,要赶五点钟的火车,但睡惯懒觉的人哪起得了早,磨磨蹭蹭就这个点儿了。
怕是要误车,太太一上车就催促车夫快点跑。
雪下的很厚,长街通白一片。远处杈杈桠桠地秃立着几棵披雪挂冰的冬槐树。
洋车夫卖力奔跑,经过米家大宅门时忽然车轮一扥,被什么东西绊了个四仰八叉。
太太小姐像倒饺子一般从篷布下摔了出来。
“啊……”
小姐前头没来得及反应也没喊叫,身子着地后才忽然尖叫了——她摔在一张人脸上。
原本这张脸上覆着雪,给她掉下来蹭掉了,露出一张双目圆睁的死人脸。
随即太太也尖叫起来:“死……死人啦!”
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路两边住户的灯光渐次亮起。
吱呀开门声和狗吠声骤起,现场很快聚满了人,雪毯一样的地面瞬间脚印杂沓。
有人一眼认出死者是大烟鬼聂文弄。
议论声顿时细细碎碎不绝于耳,说米家今年这是犯冲呐,刚摊上命案才不过半月,这就又有人死在了家门口……
之前宁白氏死在米家后,米家夫妇和少爷小姐就不在这边住了,大宅子里目前只有几个仆人。
此时下夜的听差一面系着大褂的纽子、一面挤进人群,看见死人后大惊失色。麻溜儿回去打电话。先打给东家,再打给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