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太后对谢砚之说道,“皇帝,这几位是太子宫里的女眷。”谢砚之了然,原来是太子妃。敬惠太后接过话茬,“我们哪里是在编排你啊,我们这几个老婆子可是商量着给你纳妃呢。”因着谢砚之自小在敬惠太后宫里长大,是以对着敬惠太后十分亲昵。谢砚之皱了皱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母后,朕不欲纳妃,你们莫要再折腾了。”贵太妃在一旁打趣道,“陛下,您可不知吧?敬惠太后已经说了,让太子妃帮您留意合适的贵女呢。”
九月初一。
每月初一正是向太后请安的日子,如今天子空置六宫,后宫中仅有慈宁太后、敬惠太后、贵太妃三位先帝后宫中留下的老人。
是以今晨一早,太子妃卢知意便起来梳妆,准备带着东宫中数位女眷向太后请安。
慈宁太后乃是天子生母,但因慈宁太后于先帝后宫中位分较低,是以陛下出生后,是交给敬惠太后抚养的。
天子登基之后,方奉生母为慈宁太后,养母为敬惠太后,先帝贵妃为贵太妃。
卢知意由着明菊梳发时,任侧妃、张侍妾和柳侍妾已经悉数到了广陵殿外等候。
“明秋,今日穿红色锦络广绣裙,太后喜欢喜庆些的颜色。”
明秋应是,服侍着卢知意穿上红色宫装,几只凤钗别于发髻上,珍珠耳铛戴在小小的耳垂上,卢知意缓缓走出广陵殿。
任良娣、张侍妾和柳侍妾见到太子妃走出来,忙走上前行礼,“妾身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卢知意摆了摆手,“平身吧,诸位随我去懿安宫,拜见慈宁太后。”
九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正是初秋时节,栾树花开,亭亭地立于枝头,让整片树梢染上淡淡的粉。
卢知意看着路边的景,也觉得心情大好,脚步不由得轻盈了些。
踏进懿安宫的大门,便听见慈宁太后、敬惠太后、贵太妃三人正说着话,话里话外离不开对天子后宫的忧虑。
虽说如今天子已立了太子,但在太后和太妃眼中,到底不是天子亲生,况天子如今正当壮年,她们还是希望天子能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卢知意带着东宫里诸女眷行礼,“臣妾参见慈宁太后、敬惠太后、贵太妃,娘娘万福金安。”
毕竟慈宁太后是天子生母,是以三位先帝的老人都以慈宁太后为尊。
只见慈宁太后缓缓地抬了抬手,“起吧,太子妃不必多礼。”
慈宁太后有五十岁了,保养得宜,看起来并不显老,又在后宫多年,显得积威甚重。
卢知意起身,便听见慈宁太后问道,“太子妃如今嫁入东宫已有两年,怎得不见肚子有动静?陛下不纳妃嫔,多年没有子嗣,如今太子倒是纳了妃,却也没有几个孩子,你们这些太子的妃嫔,也要努努力了,为皇家开枝散叶。”
卢知意不知该如何答这话,只做害羞状似地红了脸。
接着又听敬惠太后道,“太子妃,你出身范阳卢氏,乃是世家大族,家学渊源,想来在闺中时,定是结交了不少名门贵女,你也留意些,看看有哪些适合陛下的,尽管与我们这些老婆子说,如今先帝去了,我们年纪大了,可不就盼着含饴弄孙?可这陛下,就是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你说说,陛下真是让人不省心。”
卢知意不知今日怎得,话题竟扯到,让她给天子留意妃嫔的事上了。
那可不就是,她一个做儿媳的人,给公爹留意纳妃?
这算是哪门子的事?
但敬惠太后话已经出口,卢知意到底要接过,“太后娘娘,陛下乃天之骄子,英明神武,陛下久不立后纳妃,想来是没有遇到可心的女子,这....”
正说着话,却见一紫色锦袍男子带着太监进来了,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觉得似清泉流过,“母后又怎么在背后编排朕呢?”
卢知意微微抬眼,那男子的锦袍上绣着龙爪,玉冠而立,儒雅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
卢知意心头一震,是天子。
谢砚之身躯高大,剑眉星目,躬身向太后请安,“给母后请安。”
慈宁太后、敬惠太后、贵太妃都连连招手,让陛下起身。
太子妃卢知意、任良娣、张侍妾、柳侍妾也赶忙朝天子行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对东宫的女眷并不熟悉,只淡淡点了点头,“起吧。”
却多看了卢知意几眼,他记得,刚刚来时,就是这个小娘子说他“天之骄子”“英明神武”。
卢知意自是察觉到了天子的注视,带着独属于帝王的压迫,让卢知意有些喘不过气来。
慈宁太后对谢砚之说道,“皇帝,这几位是太子宫里的女眷。”
谢砚之了然,原来是太子妃。
敬惠太后接过话茬,“我们哪里是在编排你啊,我们这几个老婆子可是商量着给你纳妃呢。”
因着谢砚之自小在敬惠太后宫里长大,是以对着敬惠太后十分亲昵。
谢砚之皱了皱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母后,朕不欲纳妃,你们莫要再折腾了。”
贵太妃在一旁打趣道,“陛下,您可不知吧?敬惠太后已经说了,让太子妃帮您留意合适的贵女呢。”
话头又到了卢知意这里,谢砚之抬眼瞧了下卢知意,“太子妃?可是范阳卢氏嫡长女?”
卢知意小心行礼,“正是,陛下还记得。”
卢知意有tຊ些惊讶,这等子小事天子竟还记得。
谢砚之在懿安宫里饮了盏茶,便先行离去了。
华阳长公主随之而来。
“给诸位母后请安”
华阳长公主乃天子之妹,如今先帝的子嗣,只余陛下,梁王,华阳长公主,安宁长公主。
天子乃慈宁太后所出,华阳长公主、安宁长公主、梁王的生母皆是一些低阶妃嫔,如今都已病逝。
华阳长公主如今不过双十年华,衣着艳丽,服饰奢华,瞧着便是一副骄纵的公主模样。
见到东宫的女眷在,华阳长公主却有些脸色不好,“太子妃也在?”
卢知意自是知道华阳长公主为何脸色不好,华阳长公主虽在辈分上是太子的姑姑,但年龄上却相差不大,自小与太子一同长大,在华阳长公主眼中,卢知意不过是个父母俱亡的孤女,根本配不上太子。
卢知意扯出一丝笑容,“华阳长公主安好。”
华阳长公主却只是瞥了眼卢知意,便不再理会。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华阳长公主朝慈宁太后娇笑道,“母后这里的茶就是好喝,想来皇兄定是把好东西都送到母后这里来了。”
这话哄得慈宁太后笑开了怀。
又听华阳长公主说道,“太子妃嫁给太子有两年了吧?怎么我听说,你如今还未与太子圆房?”
这话让在场的人俱是心里一惊,毕竟东宫的女眷只知太子与太子妃不睦,却并不知两人竟是还未圆房。
太后们和太妃脸色就更好看了,皆青白着脸,慈宁太后问道,“太子妃,华阳所说,可是属实?”
卢知意讪讪,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般隐秘的事,华阳长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太子妃,回去罚抄佛经十遍,尽快与太子圆房,为皇家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