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鹿把过长的袖口挽了又挽,“他不是有洁癖?”林佩瑶笑道:“对啊,所以他说这衣服送我了,总裁就是大方啊,一万块的外套说给就给。”池鹿走出帐篷,“借给我需要问问他吗?”“不用,何况他又不在。”林佩瑶摆手,“他刚才跟安淼出去打水了,且得一会才能回来。”路一妍在帐篷外支烤架,闻言诧异道:“盛书禹跟安淼……独处啊?淼淼姐出去时特地涂了口红,看着还挺开心的。”林佩瑶愣了一下,笑道:“盛书禹最开始就选的安淼,要是能成也很正常,我当时报名也是对求生感兴趣,不行就当户外活动了。”
“给我的?”池鹿问道。
黎厌懒懒道:“你想多了, 我在帐篷里捡的,还以为是垃圾。”
池鹿没急着戳穿他,她把药膏放在枕边,重新握紧他的手, 凑近了些, 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我大概知道加分物资的位置了, 要麻烦你替我跑一趟。”
池鹿一边说着, 一边手指在他掌心涂画起来,“我猜东西离营地不远,会是类似于钥匙或者任务卡的大小,是领取凭证而不是真的物资。今天有阵雨, 节目组肯定会放在能防水的封闭物体里面,位置在这里……”
划开在掌心的指腹软软的、痒痒的。
黎厌盯着池鹿垂眼认真的脸庞, 又很快转开视线, 耳垂升起一层不明显的红。
……还真给这小矮子找到了, 她倒也没他想的那么笨。
画完,池鹿故意问他, “地形有点复杂,需要我再画一次吗?”
两人离得太近,女孩轻浅的呼吸撒在他胸口, 黎厌耳垂更红了,冷冷道:“不需要, 我记性好得很。”
“那就好。”池鹿仰起头,“我身体不方便, 就拜托你了。”
黎厌默然起身。
这次既没冷嘲热讽, 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问:“为什么找我?”
池鹿听出他的话外音:为什么不是沈听迟?
她笑眯眯道:“谢谢你的药膏。”
黎厌:“……”
对上她明亮的狐狸眼, 他不自在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哈哈哈哈黎狗被鹿鹿拿捏了吧,你小子送个药膏也要别别扭扭的,完全看不出是情场老手】
【可能条件太好了所以都是女孩追他吧,所以情商很低】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是我这个vip不能听的!还要关着灯!】
【是不是鹿鹿让黎厌去找点水果?】
目送他离开后,池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心道:哪有什么为什么。
都是跑腿的,谁离得近就使唤谁呗。
池鹿将乱蓬蓬的马尾辫拆了,披散着长发,穿好鞋弯腰走出帐篷。
雨停后夜色清朗,四个帐篷围成四个角,中间的空地挂着成串的暖黄小灯球。
林佩瑶正在帮汤宪搬桌子,余光瞥到池鹿,眼睛一亮,“鹿鹿,你醒了!”
桌子的重量全掉到汤宪手里,他龇牙咧嘴,“痛痛痛,姐,使劲啊。”
林佩瑶尬笑扭回头,“哈哈,忘了。”
两人放下桌子,林佩瑶三两步走过来,“我听靳尧洲说你还在发烧,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池鹿点头,“还行,只是低烧,我想出来透透气。”
“在外头吹冷风可不好。”林佩瑶打量着她单薄的衣物,忽地想到什么,“对了,你跟我来,我这里有一件多的外套。”
池鹿被她拽去她们的帐篷,林佩瑶在包里找出一件冲锋外套给她,“穿这个,御寒。”
池鹿道了谢穿上外套,拉上拉链才发现尺码格外大,“这……是男装吧?”
林佩瑶:“盛书禹给的。”
池鹿把过长的袖口挽了又挽,“他不是有洁癖?”
林佩瑶笑道:“对啊,所以他说这衣服送我了,总裁就是大方啊,一万块的外套说给就给。”
池鹿走出帐篷,“借给我需要问问他吗?”
“不用,何况他又不在。”林佩瑶摆手,“他刚才跟安淼出去打水了,且得一会才能回来。”
路一妍在帐篷外支烤架,闻言诧异道:“盛书禹跟安淼……独处啊?淼淼姐出去时特地涂了口红,看着还挺开心的。”
林佩瑶愣了一下,笑道:“盛书禹最开始就选的安淼,要是能成也很正常,我当时报名也是对求生感兴趣,不行就当户外活动了。”
路一妍吐吐舌头,“羡慕你这种想得开的。”
她就不行。
她喜欢的人要是跟别的女孩子约会,她会醋死的。
这边,留在营地里的人铺完了桌椅和烤架碗筷,另一边,靳尧洲一个人从坡地上来。
汤宪啧啧称奇,“洲哥体力还真好,下午背完人,现在两手各拎一桶鱼都不嫌累的。”
路一妍取笑他,“你也练练吧细狗!”
靳尧洲赤着脚,裤脚和袖口都高挽着,衬衫不知被汗还是抓鱼溅的水尽数打湿了,紧贴着胸膛和背肌,贴合得几乎能看到肌肉线条。
真是命途多舛的衬衫。
池鹿暗自腹诽,却正对上靳尧洲望过来时漆黑的眉眼。
靳尧洲放下水桶,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划过,眉头皱了下,“外面冷,怎么不呆在帐篷里休息。”
“睡饱了,想吃晚饭。”池鹿好奇打量桶里的鱼,“都是你抓的?”
“别凑太近,很腥。”靳尧洲提醒道,“想吃晚饭我们弄好可以送给你。”
这话却并没打消池鹿的兴致。
她托腮道:“你弄嘛,我就在一旁看着,不会打扰你的。”
靳尧洲无奈拧眉,这是打扰的问题?
却见池鹿已经蹲了下来,双腿被长长的外套盖住,她手撑着下巴,满是好奇地看着他。
像是在催促他快开始。
靳尧洲知道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走的,与其磨磨唧唧让她在这挨冻,不如速战速决。
他将水桶提远了些。
以大树的树桩做天然砧板,没有菜刀就用折叠刀做替代。
靳尧洲用手一下将鱼拍晕,扯鳃刮鳞,手法利落地处理起来,不小的动静也引起了林佩瑶和路一妍的注意。
“哇,宰鱼都这么熟练!!”
“还有什么是咱们洲哥不会的?”林佩瑶笑道:“感觉野外求生带个靳尧洲就饿不死了,你是不是除了不会谈恋爱什么都会?”
靳尧洲淡淡“嗯”了声,不知怎么回应她们。
剖完第一条鱼,他抬起头,见池鹿还蹲在高处,半是嫌弃半是好奇地掩着鼻子,视线却一直跟随着他手里的动作。
靳尧洲唇角微翘,停下刀,“你想吃烤鱼块还是烤全鱼?”
“我?”池鹿从宽大的袖口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指向自己。
靳尧洲颔首。
池鹿略有迟疑,“鱼块吧。”
“好。”靳尧洲埋头,开剁刚处理完鱼鳞的鱼。
看到这一幕的林佩瑶惊讶捂了下嘴,朝路一妍小声道:“说错了,谈恋爱洲哥也是会的。”
【哈哈哈哈女三笑死了,带薪嗑cp是吧,完全是在演我】
【黑皮豹豹野外求生当然也必须要带猫猫啦,有她在旁边看着,感觉他每天干活都更有劲诶】
【展开说说,干的什么活】
【我要下车!这不是开去幼儿园的车!】
不多时,鱼肉和洗净的河蚌都上了桌,桌上还有沈听迟采摘的野菜,最后盛书禹和安淼才提着三桶水姗姗来迟。
众人忙得差不多了,都坐了下来,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路一妍:“咦,黎厌怎么没来?”
汤宪摇头,“不知道,刚看到帐篷里也没人呢。”
“是不是出去散步了。”林佩瑶把调料拿上桌,“我们先烤着吧,正好他回来就可以吃了。”
安淼却从回来之后就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在沈听迟和盛书禹之间流连。
烤鱼的香味不久便散发出来。
众人正全神贯注盯着烤架,忽地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而后旁边的凳子倒下发出一声响。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池鹿从位置上跑了出去。
回来的是黎厌。
对方出了一身薄汗,靠近额头的银灰碎发湿成几缕,其他地方倒还蓬松着,身上那件无袖深蓝背心袖口被他又往里挽了挽,露出的手臂线条很白,是介于过度锻炼和纯瘦之间的薄肌。
他垂着手,修长中指上的戒指还有手背纹身全沾了泥。
看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池鹿见他坐在帐篷门口微微喘气,走了过去,“东西没找到吗?”
“怎么可能。”
黎厌扯唇,抬手过来,“伸手。”
池鹿伸手去接,那右手张开,却什么也没有。
再一抬头,对上少年恶劣玩味的笑容,“骗你的,是左手。”
池鹿:“……”
好想给他脑袋一拳头。
【哥,我弟小学都不开这种玩笑了】
【快别把我笑死了哈哈哈,第一次在鹿妹脸上看到无语的表情】
【哎他真的好像青春期那种会捉弄喜欢女生的大傻春(投来怜爱傻子的目光)】
【所以是什么东西啊?不是说摘果子吗?】
池鹿还是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双手相抵,一枚形似钥匙的东西落入她掌心,她捏紧后转手塞进兜里。
“让你猜对了。”黎厌道。
还真是钥匙。
他盯着池鹿,却见她神色平静,忍不住道:“你……”也没声谢谢?
当然,后半句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池鹿指腹轻捻,感觉那钥匙上还沾了泥沙。
对上那双隐隐透出期待的冷冽长眸,她弯下腰,双手在他脸上轻托了下,“弟弟真厉害,快去吃饭吧。”
弟弟。
真厉害。
那轻软的语调在黎厌耳边一遍遍回响着,他整个人一愣,立刻站起来,耳根和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声线紧绷道:“早说过了,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池鹿看到他脸上沾了被她手蹭上的泥,满意一笑,“知道啦。”
“你上次也是这么答应的。”
“哦?有吗,我不记得了。”
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互动,落在桌前的众人眼里。
靳尧洲看着那处,眼神定定,手里的夹子也跟着停了下来,直到耳边传来路一妍的小声提醒,“洲哥,鱼快要糊了。”
靳尧洲回过神来,将鱼翻了个面。
却听到什么被撞翻的声音。
沈听迟将倒下的调料罐扶起,人也站了起来,他温和道:“抱歉大家,衣服脏了,我去冲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