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我要自习，路边又太多人关注，我就走了。”“……许橙你也太没志气了。”坐她面前的女生摇头叹息，“怂什么，直接上啊！”许橙也摇头。没志气么？她想说校规严厉，明令禁止不能随便带外校人tຊ员进校。也想说一中的学生不允许留过肩的长发，左右头发不能低于耳垂，她的发型很丑根本不想用这样的造型去面对他。还想说她半路突然嗓子说不出话哑了一半在他面前感觉丢了脸。可是她最后都没有说，因为她对面是李彦，是和她朝夕相处了很多年几乎知晓她所有小秘密的发小和死党。
她的声音渐渐恢复，倒是看到季林烨额前出了层薄汗，还有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靠在凉亭的石柱旁，解了一颗衣领上的扣子，稍稍平复了下呼吸。
————
门口来来回回穿梭的学生都留意到了他们，有几个还看得呆住了。
她们看到一个身高腿长，腰背挺直，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截结实小臂，来回勤劳奔走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面貌实在耀眼夺目，完全隔离开这座校园里校园外学生大叔的气质，这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男人啊！
嗯？他在说话的女孩子，也是江城一中的学生？
众女生视线聚焦到她的校服。
她顿时就露怯了，接过柚子水和润喉糖向季林烨道谢：“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还得回课室自习。”
接着她就在众女生路人面前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
16班教室的位置在学校正门对着的毓秀楼六楼，学生们平常爬得够呛。
夏天楼顶仿佛没有隔热层，烤得人面燥心烦，冬天却冷得人手脚发凉，写字的时候手指都是僵的。
江城一中占地面积广，教学楼也好十几座，隔着一条爬坡公路分为了A部和B部，楼体颜色都一样。
校园里，从初中部到高中部的学生，都是穿着白色或蓝色系的校服。
说起校服，一中的校服分夏冬两季，两季又分正装服和运动服两款。
夏天的衣服主色调是白色，男女相同。冬季的衣服主色调是天蓝系列，正装服是宝蓝西装外套搭配酒红色领带和白底衬衫，运动服则是上下同色，蓝色主打，白色嵌边。布料是很纯正的棉加涤纶，穿起来非常舒服。
现在是十二月，大家穿的都是冬装。男孩子的校服上衣是西装领衬衫，校徽的位置靠近左心房。他们的裤子左右各有一个口袋，左胸前也有一个方形小袋，一般男孩子们会把自己的校牌装在里面。
除了上衣胸前没有口袋之外，女孩子们的冬季校服和男生穿的是同一种款式。
所以许橙她们更喜欢夏天，女孩子们的夏装校服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原本的女生夏季校服应该是米白色荷叶领上衣搭配黑色背带过膝裙，一群人穿起来十足回到了民国时代的样子。
听说江城一中就是建国前成立的。
但是一中的女孩子们似乎到了后来，渐渐变成了上衣仍旧是荷叶领衬衫，下装却改为了白色运动裤的穿法，看起来更加休闲自在。
今天周六，许橙穿的也是冬季校服衬衫，因为过于单薄而在外面穿了一件自己的棉服外套。
她抱着书和练习册上到教室时候，曾增还在纳闷，以往自习都是第一个回来开门的许橙怎么这次回来得这么慢？
————
许橙本想问李彦，知不知道季林烨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但又记起她们都一样，因为上学的缘故都已经早早搬离了大院。
中午她和李彦去南门那边吃辣鸡粉，竟然听到了她说有人这会儿跟她表白，还是隔壁理科班的男生。
“那你怎么回人家的？”许橙有些震惊。
“那啥……”李彦虽然变瘦了，但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健谈和大大咧咧，“我拒绝了，我又不喜欢他。他要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她还对许橙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没有办法？
许橙扒了一口粉，汤汁烫得很，加上辣鸡肉口感太强，她被熏得直流眼泪。
“你今天来上自习怎么这么慢？”李彦又大吸一口河粉入肚。
“我？”许橙好不容易才吃上一口，鼻涕泡都要被感动出来了，“我上午和曾增出去买烤红薯，回来路上碰到季林烨了。”
“我靠！”李彦忍不住爆粗。
“然后呢然后呢！”她把耳朵竖得高高。
“然后？然后我要自习，路边又太多人关注，我就走了。”
“……许橙你也太没志气了。”坐她面前的女生摇头叹息，“怂什么，直接上啊！”
许橙也摇头。
没志气么？
她想说校规严厉，明令禁止不能随便带外校人tຊ员进校。也想说一中的学生不允许留过肩的长发，左右头发不能低于耳垂，她的发型很丑根本不想用这样的造型去面对他。还想说她半路突然嗓子说不出话哑了一半在他面前感觉丢了脸。
可是她最后都没有说，因为她对面是李彦，是和她朝夕相处了很多年几乎知晓她所有小秘密的发小和死党。
一切在她面前都像是多余的借口。
许橙继续低头鏖战面前这碗粉，但是眼泪止不住突然掉下来，她觉得这碗粉实在是太辣了。
————
晚上，许橙在教室内翻看着《意林》《读者》和《哲思》之类的散文读物，学习累了，中途空档给自己放放风。
这些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她平常总会和同学们各自买不同的看完再互相交换，偶尔看得津津有味的片段，会记录到摘抄本里。
这是语文老师从入学开始就让他们一定要坚持的学习习惯，下笔有己思、平日多随记。但她记忆力好，平日里都是好的内容看完就记下来了，大多数时候自己还是写随笔交上去较多。
她今晚走神的次数频繁，翻杂志也心不在焉，就背了书包下楼。
已经过了九点，校园里除了教学楼有自觉晚修的住宿生还亮了几盏灯之外，四下只有熙攘的寂静。
冬季的校园夜里招摇的都是冷冽的风，穿行在各条大路小径的学生化身大面积的蓝色、白色，间或穿插些红绿棕灰。
打铃声。花果香。教学楼前的大道小路投着被灯光拉长交错的影子。
图书馆周末闭馆，她现在要去月倾艺术馆偷个懒。
艺术馆不常有人在，只有平常碰上各种艺术节和红五月校庆活动这些才会安排场馆给教师学生排练。
不曾想，她刚进到艺术馆偏门，就被逮个正着：“许橙，周末没回家怎么大晚上跑这里来了？”
……是带她们合唱团的黄老师。
“黄老师，我在教室自习了几个小时，想出来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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