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想吐?他不是从未越过底线?她到底怎么了?*日光渐隐,青黛色笼罩天空,只天际徒留一抹余晖,转眼间已至掌灯时分。一男子鬼鬼祟祟摸进后院。他垫着脚尖,紧贴墙壁,一点一点顺着墙根往南小院挪动。树影婆娑,虫鸣时隐时现。锦袍上繁复的金银线在夜色下暗暗浮动。忽然一阵脚步哒哒。“吱呀!”门开。紧接着,四周烛火陡然亮起,男子鄂然失色呆住不动。女人双手横胸站在原地。
万馨儿愣住,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十余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瘸腿少爷,竟然愿意替她找场子?
不仅如此还特意嘱咐百福走小路。
她心头止不住泛起丝丝涟漪。
这瘸腿少爷真细心起来,还挺招人疼的。
几人从小路行至角门,远远见老妇伸着头左顾右盼,看清万馨儿回来那刻,绿豆眼溜溜一转,吊梢眼一挑,先前不安尽散,唰地换上了张笑脸。
“哎呦呦!二少奶奶可叫民妇好等啊。”
老妇忙不迭迎上前,笑得那叫个谄媚奉承,可在她看清楚逸那刻,笑容立刻僵在嘴角,当即垂下头恭敬地站在一旁,似乎是想要福身行礼却又弯不了腿一般,连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颤抖。
“给……给贵人问好。”
万馨儿见状,探身往前瞧了瞧,楚逸那张冷若冰霜的白脸,在看见她的那刻,竟眉眼一弯,勾唇一笑。
“娘子,怎么了?”
见她愣住,无奈摇头,抬手理了理万馨儿鬓边棕黄色的碎发,袖袍随风轻扬。
“娘子?嗯?”
他声音清润,说话时不急不缓,语调莫名缱绻,恍若根羽毛缓缓扫过万馨儿心头,叫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旁车夫默默侧过头,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肤色黑,看不出面色。
不然一把年纪红了脸,叫门口那些小厮瞧见,还不得怎么嘲笑他呢!
百福和百灵也莫名垂下了头,一个劲儿地盯着自个儿鞋面,仿佛多看几眼就能开出朵花似得。
其实作为夫妻,楚逸的动作原本也没什么,可现在二人之间的氛围就莫名地让人脸红心燥。
“咳咳……”
老妇尴尬轻咳两声。
“二少爷和二奶奶真是恩爱。”
万馨儿可算明白楚逸的用意了,这小子是在借机给自己洗白形象呢!
多好的机会啊!
郢都城谁人不知楚家二少爷是个又丑又肥的残废?性格阴鸷最爱折磨人!可此刻他好似位谦谦公子,眸光和善温暖,举止优雅大方,一行一动间皆流露出儒雅风度。
而他是如此疼爱自己的妻子。
楚逸这小子可比她会演多了!
这一千五百两不白花!!
万馨儿顺势牵起楚逸的手,十指紧握,她垂眸浅笑:“夫君,就是这位大娘,您快去瞧瞧那些吴绫,可别少了银钱,让大娘吃亏。”
她虽然是武替演员,但也带了演员两个字不是?
演戏嘛!手到擒来!
反正只有楚逸能看清她的脸。
楚逸轻笑,瞥她一眼,错身间还不动声色勾了勾她手指。
百福推他到那车吴绫前,又递上一匹吴绫,
楚逸手指轻轻一捻,又放在鼻前嗅了嗅,没说什么却看了那老妇一眼。
只这一眼。
老妇身子明显僵住,片刻后抬腿想要上前,踌躇良久还是呆在原地。
眸光微沉,目光最终越过老妇落在万馨儿身上。
“娘子!过来!”
万馨儿闻言快步上前。
楚逸将那一千五百两银票递给万馨儿,黑眸中盛满了笑意。
“这的确是上好的登州吴绫。”
此话一出,那老妇如逢大赦,身子一松,忙不迭上前接过银票。
“有劳二少爷、二少奶奶,多谢贵人赏!”
老妇喜笑颜开,再没多看那车吴绫一眼,提起裙角拔腿就跑。
似乎生怕有人会反悔一般。
百灵皱眉,待楚逸先走了几步才暗地扯了万馨儿衣袖:“二少奶奶,我怎觉得那老妇定是多要了银钱,你瞧那着急忙慌的,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
“哎呀!放心啦!二少爷都瞧过了,定是不会出差错的!咱们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楚逸闻言,嘴角浮起抹邪笑。
一闪而过。
“那二少奶奶,您头还晕吗?还恶心想吐吗?”
“哎呀!百灵!我原本都快忘了,你一提我心口又开始泛恶心了!”
楚逸五感敏锐,虽离得远了些,还是听得一字不差。
眉头轻蹙,微微侧目。
恶心?想吐?
他不是从未越过底线?
她到底怎么了?
*
日光渐隐,青黛色笼罩天空,只天际徒留一抹余晖,转眼间已至掌灯时分。
一男子鬼鬼祟祟摸进后院。
他垫着脚尖,紧贴墙壁,一点一点顺着墙根往南小院挪动。
树影婆娑,虫鸣时隐时现。
锦袍上繁复的金银线在夜色下暗暗浮动。
忽然一阵脚步哒哒。
“吱呀!”
门开。
紧接着,四周烛火陡然亮起,男子鄂然失色呆住不动。
女人双手横胸站在原地。
待看清眼前人,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挽住女人胳膊:“我的亲娘啊!你可叫儿子的小心肝给吓没了!”
崔金枝挑眉:“凌儿今日怎回来这样晚?可是那二房的丫头给你惹麻烦了?”
“什么二房的丫头?”
楚凌随口应和,忽然眼眸一转。
“母亲是说二哥新娶的夫人?”
崔金枝端了盏参汤放进楚凌手中:“可不是吗?老太太不说要将铺子交给那万家丫头打理?怎么?你今日没见着她?来来来,先将参汤喝了,已晾凉了,辛苦了一日补补气。”
崔文卓分明说铺子生意不好,只来了两位客人,还没买东西?
楚凌忙不迭接过参汤喝了一大口,这才抬头,看向崔金枝。
“二嫂嫂当真去了铺子?我在铺子待了一日怎未瞧见?别说二嫂嫂了,连个楚家人的影子都未见过!”
崔金枝一愣。
“当真?那丫头分明大清早就叫人套了车,听说到日落时分才回府,她竟然没去铺子?”
崔金枝接过参汤搁在一旁,若有所思:“难不成?”
她眼中金光闪过,随即掩鼻轻笑:“看不出啊,那丫头瞧着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竟能做出这种出格事情。”垂眸瞧了楚凌一眼,又抽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楚凌不耐烦地推开崔金枝的手:“母亲,我都十五了,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你怎么还这样?若叫欢儿瞧见,回头又要笑我了。”
“别说十五了,就算是三十五,你还是我的儿啊!”
话罢,她躬身凑到楚凌耳边。
“什么?母亲的意思是要叫人跟踪二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