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日,她不仅把所有的香囊丢了,连同那些针线也全都丢了出去。裴临渊见她应得毫不迟疑,眉头拧紧了几分。但他未再多言,叮嘱她早些休息,便转身走出了梅苑。这一夜,陆倾棠睡得很不安稳。梦里的她好像回到了幼时,父亲母亲带着柳家军征战沙场,留她一人在京。她在街头迷了路,瓢泼大雨砸落在她身上,却无一人为她撑伞。十七岁的裴临渊路过,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前行,没有任何怜惜之意。陆倾棠抽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泪流满面。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即是轰隆的雷声。
直到瓢泼大雨落了下来,裴临渊依旧没来接她。
成衣铺已经打烊,陆倾棠在屋檐下躲着雨。
京城街巷亮起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属于她。
陆倾棠恍惚想起年幼时,裴临渊从未失约过。
即使他有事要离开,也会说:“云惜,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来接你。”
陆倾棠学会了乖乖在原地等裴临渊,可这次他却失约了。
冷风裹挟着冰雨让陆倾棠瑟瑟发抖,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她只能冒着雨准备冲回王府。
正在这时,一阵车轮滚动声和马蹄声由远及近。
“陆倾棠!”
马车尚未停稳,裴临渊已经跳了下来,大步朝她走来。
青石地板上的积水,映出陆倾棠惨白的脸色,还有裴临渊的盛怒。
“我没来接你,你不会自己走回去?”
莫名的怒火让陆倾棠眼角沁了水雾。
她轻颤着睫毛,咽回喉间的苦涩:“对不起,皇叔,我以后不会等你了。”
以后,我会迎着风淋着雨,走自己的人生。
再也不会等你了。
裴临渊沉默一瞬,解下玄色披风披在她身上。
湿漉的雨水顺着他的发髻淌落到脸颊上,再顺着硬朗的下颚线滴落。
“上车。”
他拉着陆倾棠上了马车,让车夫驱车回王府。
一路无言,直到回了梅苑,裴临渊一眼就看出院子里的异常。
“怎么空空荡荡的,跟没住人一样?”
陆倾棠将身上的披风递还给他,说出了早已想好的措辞。
“一些无用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了,待日后皇叔成婚再添喜庆的。”
裴临渊点了点头,转而又严肃提醒道。
“往后阿月进了王府,你绣的那些鸳鸯香囊,记得统统收起来,莫让阿月瞧见。”
陆倾棠乖顺的点了点头:“好。”
其实这几日,她不仅把所有的香囊丢了,连同那些针线也全都丢了出去。
裴临渊见她应得毫不迟疑,眉头拧紧了几分。
但他未再多言,叮嘱她早些休息,便转身走出了梅苑。
这一夜,陆倾棠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的她好像回到了幼时,父亲母亲带着柳家军征战沙场,留她一人在京。
她在街头迷了路,瓢泼大雨砸落在她身上,却无一人为她撑伞。
十七岁的裴临渊路过,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前行,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陆倾棠抽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泪流满面。
倘若当年,裴临渊没有为她撑伞,没有牵着她的手进王府。
自己和他是不是不会有这么深的羁绊。
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心底,生根发芽这么多年……
翌日,风清云高。
裴临渊命人煮了姜糖水送来陆倾棠的院子,又带了一堆礼物给她。
“昨日那衣服你不喜欢,阿月又给你特意挑了脂粉,你改日要好好谢谢她。”
看到那琳琅满目一堆胭脂盒,陆倾棠平静的点了点头:“谢谢皇叔。”
还有八日,她就要换上戎装戍守边疆,这些东西大抵是用不上的。
空气一阵静默,裴临渊灼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久久没再说话。
“你寻个时间给你父母写封信,让他们回京参加本王的婚宴,你和他们九年多未见,如此也可聚一聚。”
他的话,让陆倾棠整个人僵在原地,喉间也涌上一阵涩痛。
她也想给父亲母亲写信,可身掩黄沙的他们,又如何能收得到……
“边疆不平,柳家军誓死不回京,皇叔的婚宴,他们怕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