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谁害怕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如果铁了心要去，就留下遗书。”当队长说完这些话，所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沉重起来。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只沉默地拿起了笔。这时，江婉华身旁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战士突然站起身。他红着眼，稚嫩的脸庞满是坚决：“队长！要是俺死了，你一定要告诉俺娘和俺爹，俺不是孬种！”听到这话，江婉华的心仿佛烧起了一团火。这种感觉，像极了她入伍那天在国旗下宣誓时的无畏。可她拿着笔，久久写不出一个字。
之后几天，徐霖川又没回家。
不过江婉华最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回到黄金队，毕竟离出发的日子只剩一个星期了。
她又焦急等待中度过了几天，才收到上级的通知。
经过严格的审查，江婉华和沈春燕被造谣诽谤的事无关，她可以回黄金队。
听到这个消息，江婉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临近年底，大院里不少人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
想着明天就要了，江婉华便去供销社多买些红糖给战友们备着。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上徐霖川和沈春燕一起出来。
沈春燕两手空空，而徐霖川左手提着水果和糖，右手提着肉菜和鸡蛋。
当视线和江婉华撞上，徐霖川面色一滞。
江婉华站在原地，熬红的双眼黯淡无光。
沈春燕目光一转，主动打招呼：“真巧啊婉华姐，你也来买东西啊！”
说着，她又朝徐霖川笑了笑：“我第一次在这边过年，年货买多了，幸好碰上徐团长，他主动帮我拿，还要送我回家，真是太感谢了！”
江婉华听出了她话里的炫耀，却始终没有开口。
徐霖川蹙眉朝沈春燕道：“你上车吧，我让警卫员送你回去。”
沈春燕笑容一僵：“徐团长……”
徐霖川向来果决，直接拉开车门把她的东西放了上去。
见状，沈春燕只好一脸不甘心地上了车。
江婉华看着那辆军绿吉普远去，声音微哑：“你不是说公车不能私用吗？”
徐霖川揉着眉心：“帮助人民群众而已，何况之前的事对沈春燕同志的确造成了影响，算是向她赔罪。”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丝僵硬：“审查结果我也知道了，是赵婶上回和她闹了不愉快，所以偷偷以你的名义胡说八道。”
江婉华没回应。
而她的沉默让徐霖川心里更加烦躁：“沈春燕同志也不知情，以后你也不要总对她拉着脸，她人挺好的。”
听到这话，江婉华眼眶一酸。
她看着面前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像是自嘲又像叹息：“我受委屈的时候，你都没这样为我说过话。”
徐霖川喉间一哽，无言以对。
气氛僵凝片刻。
江婉华率先收回视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要绕开他离开。
可只一瞬间，徐霖川就看到她眼中从没有过的平静。
那种仿佛对他的一切都不在乎的感觉让他心一空，下意识地要去拉江婉华的手：“等等……”
然而江婉华就像预判了他的举动，只留给他一个决绝背影。
雪花不断落下，两人渐行渐远。
……
当天下午，勘探黄金队开始出发前的最后一次开会。
队长给了每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
“同志们，作为第一支去往极地探测黄金的队伍，我们这次将面对的不是敌人的枪炮，而是大自然未知的危险。
“可能我们能很快发现矿点，带着好消息报效祖国，也可能我们都会死在寻矿的路上，没有墓碑，甚至没有人知道我们。”
“你们有谁害怕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如果铁了心要去，就留下遗书。”
当队长说完这些话，所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沉重起来。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只沉默地拿起了笔。
这时，江婉华身旁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战士突然站起身。
他红着眼，稚嫩的脸庞满是坚决：“队长！要是俺死了，你一定要告诉俺娘和俺爹，俺不是孬种！”
听到这话，江婉华的心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这种感觉，像极了她入伍那天在国旗下宣誓时的无畏。
可她拿着笔，久久写不出一个字。
她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牺牲了，而徐霖川……她不知道该留什么话给他。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也许到那时，他们之间本就模糊的爱情早已被磋磨殆尽。
何况现在徐霖川身边总围绕着沈春燕……
江婉华攥紧了笔，最终在纸上写下八个字——
携笔从戎，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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