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电脑屏幕的那一刻,胃还是没忍住地抽搐,疼得温楚淮去拿药的手指都有些痉挛。可等到傅知越回完了工作消息,走到温楚淮身边,温楚淮还是垂着眸子,一副无坚不摧的冷淡模样。“你刚刚吃的什么?”傅知越扫了一眼那个上锁的抽屉。“没什么,”温楚淮写完了今天的工作报告,起身,“你该走了。”“温楚淮,”傅知越望着走向窗边的温楚淮笔直如松的背影,“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温楚淮去拉窗户的手一顿,也只是一瞬而已,“我是科室负责人。”
那对母子走远了。
温楚淮忍下一天没进食的虚浮,重新坐回诊室的椅子上。
进进出出的病人几乎都目睹了刚才的一场闹剧,走进来以后看看温楚淮,又看看坐在角落里的傅知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楚淮在这样的审视下看完了今天最后一个病号。
清空电脑屏幕的那一刻,胃还是没忍住地抽搐,疼得温楚淮去拿药的手指都有些痉挛。
可等到傅知越回完了工作消息,走到温楚淮身边,温楚淮还是垂着眸子,一副无坚不摧的冷淡模样。
“你刚刚吃的什么?”傅知越扫了一眼那个上锁的抽屉。
“没什么,”温楚淮写完了今天的工作报告,起身,“你该走了。”
“温楚淮,”傅知越望着走向窗边的温楚淮笔直如松的背影,“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温楚淮去拉窗户的手一顿,也只是一瞬而已,“我是科室负责人。”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
温楚淮的生疏让傅知越没由来地有些烦躁。
狼一样的视线像是要穿透温楚淮挺直的脊背。
他总觉得温楚淮最近是不是又瘦了,这种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松松垮垮。
可傅知越到底不是十二年前那个莽撞的愣头青了,面对温楚淮的冷漠也做不到曾经的笑脸相迎。
温楚淮关上了窗户,转身看见傅知越还站在原地。于是温楚淮干脆也不动,靠在窗边,挑眉望着傅知越。
那眼神像是在问傅知越,“你怎么还不走?”
傅知越一梗,“你不要以为你这么做了,我就会感谢你。”
“我知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的事情,后续有任何的麻烦我自己来处理。”
“嗯。”
“你……”像是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傅知越突然有些无措,但小兽还是亮出了刚刚长出的锋利的獠牙,“你不要想着跟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温楚淮,你欠我妈的永远都还不清!”
温楚淮一凛,靠在窗边,寒气穿透衣服和皮肤,钻进骨缝里。
他垂了眸子,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一抹痛色,“……嗯。”
这样逆来顺受的温楚淮让傅知越极不适应。
傅知越憋着一股气,清了清嗓子,走近窗边,什么都没说,上手就要扯温楚淮的领子。
被温楚淮不轻不重地甩了一巴掌,“你干什么?!”
傅知越脾气一下上来了,“老子看看昨天晚上什么情况!省得你以后讹上老子!”
“你……你给我滚!傅知越!”
两个大男人扭打成一团,傅知越熟练地把人整个圈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扣住温楚淮的腰,另一只手去解温楚淮的领口。
温楚淮眼底都爬上血丝,骨节分明的手掰住傅知越解他领口的手指,反身一个巧劲就把傅知越摁在墙上。
傅知越这才恍惚想起,当年身体健康的温楚淮,凭借着擒拿的技巧,是能跟他打个平手的。
他的脸贴着诊室冰冷的墙壁,渗入墙体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
“艹……”
傅知越咬牙,一使劲挣脱了温楚淮,顺手把温楚淮撂在诊室用来休息的长沙发上,单手扣住温楚淮的双腕举过头顶。
“傅知越!你放开我!”温楚淮锁骨都泛了粉,一番撕扯牵动伤处,喉间压抑不住的一声闷哼,“傅知越你……”
“哼什么哼?欠艹?”
“傅知越!”
温楚淮是真的生了气,耳廓是珊瑚的赤红,面上却愈发苍白。
傅知越一条腿就锁住了温楚淮的双膝,几分钟前还清冷禁欲的医生就这么被迫躺在他身下。
面若白玉,口若涂朱。
傅知越脑子里“嗡——”一声,浑身血液控制不住地往一个地方奔涌,那双凤眸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想撕碎他。
就像过去十二年每个缠绵悱恻的晚上一样。
“温老师。”
偏偏这时候tຊ,一个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从诊室门口传进来。
温楚淮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掀开傅知越,急切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口。
姜修远进来,看到的温楚淮和平日的温楚淮别无二致。
除了一向笔挺平整的衬衫皱的过分。
姜修远看了傅知越两眼,目光又落回温楚淮身上,“您还好吗?”
“没事,”温楚淮低着头,胸口和胃都疼得厉害,也不想多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天放假……”
“我听院长说,科室里出了点意外。”姜修远接过温楚淮手里的活,“我们都放假了,怕科室里没有能帮您的人。”
姜修远扫了一眼傅知越,淡笑,“毕竟……不是我们这个专业的人,有时候很难想到我们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诊室里一共三个人,姜修远用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划分出了两个阵营。
一个里面站着温楚淮和他自己。
另一个孤零零地,丢着傅知越。
温楚淮也没反驳,撑着办公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在傅知越眼里,那是温楚淮对姜修远那句话的赞同。
偏偏他刚惹了麻烦,是对姜修远这句话的最好佐证。
“温医生还真是……,”傅知越凉凉地,整理了一下翻折出来的袖口,一字一顿,“来、者、不、拒……”
姜修远拧了眉,“你……”
“与你无关。”温楚淮直起身,“请你出去。”
温楚淮是真的忍到极限,从做了胃镜以后一直不安分的胃刺得他后脊梁都是冷汗,傅知越摔门出去的那一刻他终于能坐下来缓缓。
诊室里还有姜修远,温楚淮不愿被学生看到这么脆弱的一面,于是只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眼睛,似在假寐。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只手扶住了温楚淮的肩,“老师,喝点热水暖暖吧。”
温楚淮缓缓舒开眼帘。
姜修远把杯子递到温楚淮手里,“喝完了,我送您回家。”
“不用,”温楚淮缓过劲,躲开了姜修远的手,“你自己回去,我去实验室。”
有时候温楚淮自己也不知道,他这种拼命,某种程度上,算不算是一种逃避。
姜修远没再多说。
却在温楚淮即将踏出诊室的那一刻突然开了口——
“老师。”
“是不是在您这里,我永远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