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瑜不语,只是转身大步离开。一旁的芸娘冷哼一声:“话如此之多,看来是那三十大板还打得不够疼。”陈静平僵住,复而轻咳一声:“多,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何必言谢,从前你救过我一命,而今之举,便算是还了当日之恩,何况......”芸娘说着,眉头也蹙了起来:“......何况今日是五娘子救得你,她说得对,若是你研制不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不还是难逃一死。”陈静平不在意地笑了笑,语并无紧张之色:“这算什么,本就是该死之人,而今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芸娘,他便交给你,一并送上去往襄都的马车,今夜便出发。”陆瑾瑜点头。
多一个便多一分帮助,尤其眼前之人还是太医,见多识广,定有用处。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她愿意做主保下陈静平了。
芸娘喜极而泣,当即便点头应下:“娘子之恩,芸娘定然谨记在心!”
“不必如此,若他当真医术了得,能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那即便是庭覆,也会对他网开一面。”陆瑾瑜顿了顿,笑了笑:“他又不是什么嗜杀之人,若真是有才之人,杀了岂不可惜?”
芸娘愣了愣,不知为何,五娘子似乎从一开始,便从未害怕过督主,也从未对他太监的身份有过寻常人那般异样的情绪。
甚至,她像是很了解督主一般,对他的一切习惯都了如指掌。
督主确实是惜才之人,当今圣上无视贤才,喜好重用那些奸佞小人,督主便曾顺手救过许多那些怀才不遇之人。
虽然那些犟脾气书生对督主任是没什么好脸色,却还算有些用处。
“若他研制不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届时再遵圣旨也不迟。”陆瑾瑜微微一笑。
遵圣旨的意思,便是斩了他?
一旁的陈静平只觉着脖子一凉。
他能感觉得到,陆瑾瑜说的是真的,若是他研制不出治疗时疫的方子,怕是性命要不保了。
“敢问这位小娘子......你到底是什么人?”陈静平咽了咽口水,好奇开口。
陆瑾瑜笑了笑:“我是礼部尚书府的五娘子,怎么,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东厂的人?”
陈静平瞪大眼,声音都拔尖了:“礼部尚书府——!?”
“礼部尚书府的娘子!?怎么能是你这样式儿的!?”他吓了一跳,不可置信般盯着陆瑾瑜:“为何礼部尚书府的娘子会到东厂来?”
还动不动就杀人威胁人的。
“这话就要问我的好伯父了,好好的礼部尚书不做,非要蹚浑水,这不,赔了夫人又折侄女。”陆瑾瑜笑了笑:“好了,莫要多言,而今襄都事急,我没时间聊这些,我们要快些赶过去与庭覆会合。”
“诶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去和九千岁会合?”陈静平又愣住,总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陆瑾瑜不语,只是转身大步离开。
一旁的芸娘冷哼一声:“话如此之多,看来是那三十大板还打得不够疼。”
陈静平僵住,复而轻咳一声:“多,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何必言谢,从前你救过我一命,而今之举,便算是还了当日之恩,何况......”芸娘说着,眉头也蹙了起来:“......何况今日是五娘子救得你,她说得对,若是你研制不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不还是难逃一死。”
陈静平不在意地笑了笑,语并无紧张之色:“这算什么,本就是该死之人,而今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芸娘目光闪了闪,便点头:“既然如此,便跟我来。”
“原本是督主奉命前往襄都治理水患,后疫病突起,急报传来。”芸娘说着咬了咬牙:“朝中人都恨不得督主死在襄都,自然不会上谏言请皇上早作决断。”
陈静平笑哼一声:“本就该是如此,那个瘟神,活着都是天理不容。”
芸娘本还快步走着的脚步忽然顿住,她怒色回头看着陈静平。
陈静平被芸娘眸子一瞪,便疑惑开口“怎么了?我说的本就是事实,那个死太监......嗷——!!!”
还在陈静平说话时,芸娘便已抬脚狠狠碾在了陈静平脚上,习武之人的脚力不弱,仅这一下,便疼得陈静平面目全非。
“你!”陈静平咬牙开口:“险些,忘了,你...也是东厂的人。”
在东厂的人面前骂东厂之主,他怕不是傻了。
芸娘咬牙收脚,复而冷声开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站起来跟我走啊。”
怪不得督主那般喜欢五娘子。
陈静平对庭覆的看法,便是寻常人对九千岁的看法,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瘟神。
唯有五娘子一人,从一开始便那般信任督主,像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似的。
药,粮食,郎中,连带着许多救灾用的物资,陆瑾瑜东凑西凑,才算是带着一车队人朝着襄都方向进发了。
此事与庭覆有关,陆家根本派不上用场,温府对庭覆有偏见,想寻求帮助怕是也难。
好在庭覆这些年辛辛苦苦抄家,充国库的同时也没忘了充自己的私库,而今留在东厂的那些银子,足够应付此次危机了。
“娘子,咱们救这么走了,不说温府,陆家那边,要如何交代?”青竹在一旁皱眉开口。
小丫头不顾陆瑾瑜劝阻,死活都要跟来,陆瑾瑜便也由着她了。
“规矩重要还是人命重要?”陆瑾瑜冷笑一声:“何况狐假虎威这一招我从前也不是没用过,如今我愿意给陆家人面子,是看在伦理纲常,不愿犯了忌讳。”
“给父亲的信你留下了吧?”陆瑾瑜沉声开口。
“已经留下了。”青竹还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老爷看到了那封信后会气成什么样。
即便老爷向来宠娘子,可也没有未出嫁的娘子听闻丈夫有危险,便不管不顾地千里寻夫的道理。
“那便好。”
“娘子,外面似乎有许多流民。”掀开车窗的芸娘皱眉开口。
陆瑾瑜顺着窗户视线看出去,便看见了一片片惨不忍睹的画面。
衣衫褴褛的百姓,拖家带口,腿脚不便的老人,还有啼哭不止的婴儿。
在一群群抱团逃难的团体中,时常能看到几个单薄的身影。
“娘子,咱们车上还有些粮食......”青竹于心不忍,试探性开口。
“不可。”陆瑾瑜摇头,伸手放下了帘子:“若是给了他们粮食,便是害了我们自己。”
青竹吓了一跳,忙收回了手:“娘子这话怎么说?”
“若我们给了其中一人粮食,其他人必定闻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