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裴千千看了一眼萧云风立刻低下了头,但是她红肿的眼睛依然被萧云风看在眼里。“千千,你又……”萧云风心疼地看着裴千千,她又躲在云逸的房间里哭了吧?“我先回房洗把脸,爸爸已经在楼下了。”“嗯,我这就下去。”萧云风看着裴千千下楼的身影直叹气:千千哪,云逸都死了五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痴心?你难道要一辈子这样度过吗?“伯父。”裴千千叫了一声。正在想事情的萧远山回过神来:“哦,千千啊,来,坐。”萧远山指了指自己的身边,示意裴千千坐下来。
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一位老者,他双鬓花白,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穿着暗红色对襟唐装,显得神采奕奕。脸上神情凝重,却有一种抵挡不住的王者气魄。
“张妈,裴小姐呢?”老者缓缓开口。
“老爷,裴小姐……在二少爷房间里。”张妈走上前回答道。
“在里面多久了?”
张妈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精美挂钟答道:“回老爷,两个小时了。”
老者叹了口气道:“去请裴小姐下来吧,一会儿就开饭了。”
“是,老爷。”张妈领命离开了客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老者喃喃道,“云逸,遇上这样的女孩子真是你的福气啊,可惜,你们的缘份太浅了。”
视线转移到了一张相片上,那个眉目含笑,俊美无比的男子居然已作故人。想起当初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者不禁泪湿眼眶。拿着白色的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闪动的泪花。眼神中,已全然没有先前那种冷洌。
萧家二楼东厅第三个房间里。
房间是淡淡的蓝色,一张大床上铺了深蓝色的被褥,这种蓝色的格调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海洋。床头柜上有一张一男一女的合影:桃花开了满树,两个年轻而活力四射的年青人相拥着站在树下,人比花娇。一个是柔弱无骨、小鸟依人;一个是英俊帅气、阳光洋溢。
裴千千坐在床沿上翻着相册,这里装满了她与萧云逸的的回忆。
“云逸,你看,这张是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的我看起来好傻哦。还有这张,这张稍微好看一些。云逸,你真的很上照耶,当然啦,你本来就好看嘛。这一张,呵,这一张我们本来站得好好的,可是拍的那一刹那你居然偷亲我,你看,你的侧脸都那么好看,我呢,瞪个眼睛张个嘴巴,看起来很便扭呢。……”裴千千一张一张地翻着。
“云逸,如果现在和你一起拍照,一定比这些都好看,因为我比以前漂亮了呢。云逸,你不想再来看看我吗?云逸,回来看看我好吗?哪怕是梦里相见也没有关系呀。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呀。你为什么就这样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裴千千捧着相册喃喃述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掉落在相片上,她用手轻轻拭去,却有另一颗滴落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萧云逸死了,死了五年了。而她,也思念了五年。五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尤其对于一个处于思念中的女子而言。
萧云逸突然地离开,让裴千千一下子跌落在深谷里。爱,一下子迸破,那些爱的碎片却深深地烙进了裴千千的心里。
“咚咚”有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裴千千失落的情绪。
“谁呀?”裴千千举起手背,拭了拭眼泪。她的脆弱,只局限于这间屋子内。
“裴小姐,我是张妈。”门外张妈的声音传了进来。
“哦,张妈。有事吗?”
“老爷让我请裴小姐下楼,一会儿就用餐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来。”
“好的,裴小姐。”张妈应声道。
听到张妈的脚步声走远了,裴千千慢慢地合上影集,将它放回床头柜的抽屉里面。
两个原本如此相爱的人,一个仍旧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另一个却已英年早逝。都只知道已死去的那个人多么可怜,可又有谁知道,活着的那个人远比死了的那个要更难受更痛苦。张妈默默地下楼,心情格外沉重。二少爷虽然死了,可是有裴小姐这么好的姑娘爱着他,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吧。只苦了这位心地善良的裴小姐了。
“她怎么样了?”萧远山问刚下楼来的张妈。
“老爷,小姐没让我进房间,她说一会儿就下来。”张妈答道。
“嗯。你去忙吧。”萧远山朝张妈摆了摆手。
“是,老爷。”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阿福从门口过来回报道。阿福是个矮胖的老头,在萧家工作多年,一向勤勤恳恳,深得萧家人的喜欢。
“知道了,告诉张妈准备开饭。”
“是,老爷。”
“爸爸,我回来了。”萧云风提着公文包来到了客厅。
“嗯。今天忙吗?”萧远山问道。
“还好。今天签了奥亚公司的合同,杰森地产的那个项目也有些进展了。”萧云风向萧远山汇报了工作情况。自从五年前,萧云逸出车祸死去以后,萧云风就开始接手远山集团的业务,而萧远山带了萧云风两年以后觉得自己老了,递了辞呈在家休养,把远山集团完完全全交给萧云风打理。不过,萧云风还是会将公司的运行状况汇报给父亲听,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萧远山会给萧云风提点和建议。
“嗯。杰森那边盯紧一点,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是。爸爸。”萧云风转身上楼,正好碰到了刚刚打开房门的裴千千,“千千,你来了?”
“大哥。”裴千千看了一眼萧云风立刻低下了头,但是她红肿的眼睛依然被萧云风看在眼里。
“千千,你又……”萧云风心疼地看着裴千千,她又躲在云逸的房间里哭了吧?“我先回房洗把脸,爸爸已经在楼下了。”
“嗯,我这就下去。”
萧云风看着裴千千下楼的身影直叹气:千千哪,云逸都死了五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痴心?你难道要一辈子这样度过吗?
“伯父。”裴千千叫了一声。
正在想事情的萧远山回过神来:“哦,千千啊,来,坐。”萧远山指了指自己的身边,示意裴千千坐下来。
裴千千顺从地坐了下来,却一直低着头。长发盖住了裴千千的脸,让坐在旁边的萧远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想想也知道,就如同每次她来一样,准是顶着一副红肿的眼睛。五年了,云逸死了五年,裴千千每年总会有几次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关在云逸的房间里回忆他们的过去,每次从房间里出来都是顶着一副哭红的眼睛,让人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