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乔轻笑道,“没有的事,我一顿可以吃好多呢。我这体质就是这样,一忙起来就会瘦,等拍完了养一养就回去了。”程导摸了摸自己五六个月大的啤酒肚,对阮南乔的说法很是嫌弃,“你可得了吧,就你这样子,赶明儿我们新制片人看到你还以为我克扣投资了呢,连饭都不给你吃饱。从明天开始,我让大师傅单独再给你俩做一份。我们剧组有的是钱。”阮南乔摆摆手,“真不用,我真吃得挺好的。”程导以为她是怕麻烦师傅,正要再劝她,韩霁把他拉住了,“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人家自己有专门的厨师,我每天晚上还能跟着沾光蹭一碗热汤喝,你看我都胖了。”
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了,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虽然电影里面很多场景都跟雪有关,但是一直下下去也给剧组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这天一大早,村长就来剧组找程导,用他蹩脚的普通话费力地解释着,“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大很多,照这么个下法,明后天可能就要封路咯,一封路没得半个月一个月的你们出不去,你们要不还是先暂停一段时间咯。如果不暂停的话,就要趁着路上还能通车先把物资备齐咯。”
程导一筹莫展,送走村长后立马召集演员和副导演过来开会。副导演的意思很明确,在深山老林里遇上极端天气,确实危险,为了演职人员的安全,还是建议先停拍。
程导面露难色,这部电影他筹备了三年之久,从剧本到演员,磨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奔着明年的金蛇奖去的。如果中间停拍,那之后所有的计划都要顺延,后期还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很有可能就赶不上送审了。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
坐在角落一直没开口的阮南乔忽然说,“我建议还是继续拍。大家布这个景也花了不少精力,砸了不少钱,如果中途停拍的话,这些景可能就浪费了。如果只是一两星期还好,但要是推迟一两个月的话,说实话,在座的各位很可能都没办法再协调出档期来。”
韩霁也点了点头,“我同意。你要是往后推迟一两个月的话,我是真的配合不了,到时候我这肚子就遮不住了。”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阮南乔最先反应过来,“你怀孕了?”
韩霁一脸慈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马上就三个月啦。”
程导把剧本扔在桌子上,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疯了?怀孕了怎么不早说?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要我拿命赔你吗?”
阮南乔想起她这几天穿着破棉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场景,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韩霁笑了笑,“没那么夸张。小家伙还挺体贴,也不怎么闹。”
程导被她气得直翻白眼。叫工作人员给韩霁换间屋子,床单被褥都换成最厚的,还特意让剧组的厨师每天给她准备营养餐。
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拍摄。会议结束后程导把阮南乔和韩霁单独留下来,“乔乔,是大师傅做的饭不合你胃口?我看你瘦了不少。”
还没等阮南乔回答,韩霁就开口了,“是瘦了一圈,你看这小脸蛋,看着都快瘦脱相了。”
阮南乔轻笑道,“没有的事,我一顿可以吃好多呢。我这体质就是这样,一忙起来就会瘦,等拍完了养一养就回去了。”
程导摸了摸自己五六个月大的啤酒肚,对阮南乔的说法很是嫌弃,“你可得了吧,就你这样子,赶明儿我们新制片人看到你还以为我克扣投资了呢,连饭都不给你吃饱。从明天开始,我让大师傅单独再给你俩做一份。我们剧组有的是钱。”
阮南乔摆摆手,“真不用,我真吃得挺好的。”
程导以为她是怕麻烦师傅,正要再劝她,韩霁把他拉住了,“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人家自己有专门的厨师,我每天晚上还能跟着沾光蹭一碗热汤喝,你看我都胖了。”
程导恍然大悟,随即更生气了,“赶紧走赶紧走,看到你们就来气。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走出房间时,阮南乔下意识地想去扶韩霁,被韩霁拒绝了,“真没那么夸张,哪里就娇贵到让人扶了。”
阮南乔讪讪地收回手,两人一起往回走。
进组后阮南乔就隐约觉得有点奇怪,好像从来没见韩霁联系过她老公。现在韩霁怀孕了,不说跟组陪同,至少得多关心一下吧。
韩霁看她一直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你要问什么?问我老公为什么没有跟组?”
阮南乔点了点头,又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和韩霁虽然算是朋友,但还没有亲密到可以打探人家家事的程度。
“我和他正在协议离婚。我进组之前他就已经搬走了,所以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韩霁的语气很平淡,好像没有任何情绪。
阮南乔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韩霁伸出手,雪花飘进她手里,马上又融化了。“因为我是艺人,他跟我结婚五年,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半年,我每天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戏的路上。不能公开我和他的关系就算了,他还要忍受我时不时跟剧里的男主角传出的绯闻。有一次他出了车祸,给我打电话,但是我在拍戏,剧组不准假,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把我的戏份拍完了,赶到医院却发现他已经出院了。回到家后,我婆婆问我,你为什么要结婚呢?你为什么要这么耽误我儿子?那一瞬间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反驳她。后来我跟他说我们分开吧,他同意了。所以也不是不爱了,只是坚持不下去了。”
阮南乔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种时候,语言好像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韩霁似乎是看出来了,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用安慰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有钱有事业,孩子我自己能照顾好,这个结局其实也挺好的。比起以后撕破脸吵得不可开交,我更愿意在还有一丝情意的时候体面的分开。”
阮南乔还想再问什么,可是韩霁开口打断了她,“早点休息吧,明天可是重头戏,有得熬。”
回到房间后,阮南乔特意嘱咐厨师以后的汤都换成合适孕妇喝的汤。
艾文听到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孕妇?!你怀孕了?你别搞我啊,你现在正在上升期,可千万不能怀孕啊。这个圈子更新换代有多快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现在怀孕了,你前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等你生完孩子再复出,你的身价至少跌一半。给你的剧本就会从青春无敌美少女换成男女主他妈。”
阮南乔不想搭理他,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在想韩霁刚刚说的话,她跟韩霁的老公也算熟悉,那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说话也斯斯文文的。韩霁出去拍戏时,他一个人在家,下了班回来就遛狗,做饭,在院子里种种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韩霁在家的时候,他们会在饭后手牵手一起散步,在院子里开小型的派对。
曾经的爱侣也逃不过时间的魔爪。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一地鸡毛。
阮南乔忽然就很想见见陆璟宸,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可是给他打电话却被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告知对方手机已关机。两人在一起后陆璟宸就从没关过机,就算是去开会他也会提前发消息告诉她。
阮南乔坐立不安,艾文安慰她,“我刚刚问过王助了,他说陆总今天开了一天的会,才下班不久,现在估计已经睡着了。你别担心。”
阮南乔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