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图绣成的屏风后,帝王一身玄黑色衣袍,坐在案边。徐福是跑来的,连气都没有喘匀,便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参加陛下!”嬴政看着他颤栗的模样,神情淡漠,抿唇道:“起来吧。”“寡人要你算一人的命数。”徐福松了口气,算命啊……他在行。下一瞬,嬴政将写有公孙懿生辰八字的布帛递给他。过了一会,徐福滚了滚喉咙,抬眼看嬴政:“这,这……姑娘的命,不在此间啊!”嬴政神情一黯,静默了良久。这事,公孙懿已经和他说过了。她对他的信任,他也看见了。
萯阳宫。
这座宫殿很清冷,却不落魄,它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故人,安安静静的矗立在秦国的一角。
里面住着嬴政的母亲,那位曾经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风起,吹来一阵花香。
似乎是赵姬在里面种的,那香味嬴政很熟悉。
是昔年他们在赵国邯郸时候,赵姬种过的杏花。
赵姬曾为了保护他,像个泼妇一样与左邻右舍对骂,将他护在身后。
回到秦国后,赵姬很惊喜,因为她认为,从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已经过去,此后便不会再有人欺凌她们母子了。
那时,公孙懿则是神情复杂的站在他们身侧,她抿着唇,像是心事重重。
嬴政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
她从未来而来,她早就知道了这些事。
……
嬴政就这样在行宫外站了一整宿,直至风雪落满身。
因为背对着人,车夫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那身影是那样的寂寥。
天亮的时候,车夫适声提醒:“陛下,要进去吗?”
不进去的话,那他们便该回去了。
“死生不见……”嬴政语气平静,转身往外走去,仿佛自己并不想进去一样。
他与生母,已然成了仇敌。
不是他容不下她,而是秦国容不下赵姬。
他们无法接受,一国太后在与人私通后,生下孩子,又勾结奸臣谋反,妄图谋逆。
马车在白茫茫一片中驶向咸阳城。
萯阳宫内,赵姬似有所感抬头往外望去。
婢女翠儿不解道:“太后娘娘,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们继续绣肚兜吧。”赵姬扭头,继续手中的绣活。
她想,政儿和懿儿迟早是要在一起的。
她身为人母,怎会看不出两个孩子间的猫腻,他们长大了,她得提前给他们的孩子绣个肚兜……
天色渐暗,秦皇殿内点上了一排排蜡烛。
嬴政坐在案边,盯着奏折看了很久,却没怎么入心。
烛火幽晃,他放下竹筒,唤人进殿。
宦官赵高站定在他面前,低着眉。
嬴政眸色深深,打量了他很久:“你是哪里人?”
他说这句话,反而先赵高一步继续道:“这不重要,而今,你是我大秦的人,也只能是我大秦的人。”
赵高的神情依旧很恭敬:“小人遵旨。”
嬴政的坐在案边,声音和外面的冰霜一样冷:“宣,徐福。”
……
徐福赶来秦皇殿的时候,殿内又只有嬴政一个人了。
山河图绣成的屏风后,帝王一身玄黑色衣袍,坐在案边。
徐福是跑来的,连气都没有喘匀,便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参加陛下!”
嬴政看着他颤栗的模样,神情淡漠,抿唇道:“起来吧。”
“寡人要你算一人的命数。”
徐福松了口气,算命啊……
他在行。
下一瞬,嬴政将写有公孙懿生辰八字的布帛递给他。
过了一会,徐福滚了滚喉咙,抬眼看嬴政:“这,这……姑娘的命,不在此间啊!”
嬴政神情一黯,静默了良久。
这事,公孙懿已经和他说过了。
她对他的信任,他也看见了。
可是他对她的信任,她却看不见了。
从前他们有多么亲密无间,如今他便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