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陆歌卿见两人下楼,笑吟吟地嗔怪道:“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兰姨特地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鱼。”儿子居然真的在跟钱家的小女儿约会,蒋母陆歌卿自然是又惊又喜。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素来爱玩,最讨厌的便是所谓门当户对的交往。以往多少次相亲,到最后都无果。这次原本蒋母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却来了这么一个大惊喜。许连臻其实是从蒋正璇这么无意的一句话中,才知道蒋正楠去了澳洲。澳洲阳光明媚的海滩,不知道他会和谁一起海钓?又会是谁和他在一起手牵着手漫步沙滩?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沙滩上一遍一遍写那个人的名字?
除夕的那一晚,许连臻一个人静静地在空空荡荡的餐厅吃饭。她看着热气腾腾的几个菜,每个夹了一筷,然后吃了满满一碗饭。
这个世界,如果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话,更没人会珍惜你了。就算一个人,还是要尽量幸福地活着。
窗外,万家灯火,热热烈烈的烟花声不断响起。一大朵一大朵,在空中肆意盛开,然后再落下,一地尘埃。
外面这样热闹!
许连臻抱着抱枕,站在窗口,一直站到脚麻木。以前,还有小白陪着她,如今,真的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蒋家大宅里的蒋正楠按着规矩,吃饭后,全家围炉。
黑暗的天空里有烟花此起彼伏地闪烁。蒋正楠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静静地仰望天空中极致盛开又迅速坠落的朵朵尘埃。
他转头,视线落在高几上的车钥匙上,停驻了片刻,又再度移开视线。一个晚上,他无数次想拿起车钥匙,回自己的别墅,回那个有她的家里。可是这个念头涌起的下一秒,他脑中总会浮现起手机里面两人相拥的那一张照片。
别傻了,蒋正楠。他冷冷哂笑。
那个晚上,他最终还是没有抬步。
许连臻在年初一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蒋正楠的司机候在客厅。她一愣,难道他回来了?
司机客气地唤了她一声:“许小姐,新年快乐。”许连臻也微笑着说了句新年快乐。话音还没落,便看见管家先生从楼上提了蒋正楠的旅行箱下来,交给司机。许连臻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的日子,他多半是要去阳光普照的地方度假的。
初四那天,蒋正璇约她吃饭。那天的天气阴冷阴冷的,蒋正璇进了餐厅一边脱外套一边道:“唉,这阴冷的鬼天气,早知道就跟我哥去澳洲了……”
蒋正璇的话音在半空中紧急刹车。她见许连臻神色平静,大约是没有听见,暗自庆幸自己至少没有说大哥是和钱小姐一起去度假的。急忙扯开话题:“晚上有×××乐团的新年音乐会,我们去听吧。”
许连臻微笑:“好啊。”
事实上,蒋正璇第一天知道大哥蒋正楠跟钱会诗在约会的时候,趁某天蒋正楠回蒋家大宅,便拉着蒋正楠道:“哥,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蒋正楠跟着她上楼,含笑问道:“怎么了?”蒋正璇没理他,只说了一句:“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蒋正楠见她极为慎重地关了门,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怎么了?”
“昨天我跟连臻一起吃饭,我看到她最近瘦了很多……”
蒋正璇说到这里,带着谴责的目光看着蒋正楠,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大哥,你跟连臻到底是怎么回事?”蒋正楠倒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件事情:“什么怎么回事?你想问什么?还是……”还是许连臻跟正璇说了什么?
蒋正璇追问他:“大哥,连臻她知不知道你跟钱小姐的事情?”蒋正楠没有回答。
“连臻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知道你跟钱小姐是通过家中长辈介绍认识,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对不对?”
一想到许连臻每次看到他时都低眉垂眼的那副永远淡然然的表情,蒋正楠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冷声:“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么样?”
蒋正璇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道:“大哥,请你不要这样对连臻。
“我跟连臻也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生。大哥,如果你不喜欢她,就请你不要伤害她。
“大哥,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少她一个也无所谓。换了别的人,我今天也不会跟你谈这个问题。但是连臻不行,她是我的朋友。”
蒋正楠看着自己的妹妹,久久没有言语。
蒋正璇轻声道:“大哥,既然你准备跟钱小姐好好谈恋爱,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跟她结婚。那么,你又何必……”
蒋正楠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你放心吧,大哥知道怎么做。”自己这个妹子一直这么单纯善良,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让她这么单纯善良下去。
他揽着不情不愿的蒋正璇出了房间:“走吧,我们下去了。否则,妈要上来了。”
蒋母陆歌卿见两人下楼,笑吟吟地嗔怪道:“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兰姨特地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鱼。”
儿子居然真的在跟钱家的小女儿约会,蒋母陆歌卿自然是又惊又喜。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素来爱玩,最讨厌的便是所谓门当户对的交往。以往多少次相亲,到最后都无果。这次原本蒋母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却来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许连臻其实是从蒋正璇这么无意的一句话中,才知道蒋正楠去了澳洲。
澳洲阳光明媚的海滩,不知道他会和谁一起海钓?又会是谁和他在一起手牵着手漫步沙滩?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沙滩上一遍一遍写那个人的名字?
许连臻知道自己执念了。不应该去想的。
那天晚上,她默背了几十遍《心经》,才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春节后正式上班第一天,看到蒋正楠,大约晒了过多太阳的缘故,肤色已呈古铜色。
W省各个公司上班第一天都有老板给下属发红包的惯例,盛世自然也不例外。他们总裁办这一层,据说每年都是蒋正楠亲自发的。今年亦是。
蒋正楠递给她红包的时候,重复着同样的话:“许小姐,新年快乐。”目光扫过许连臻的时候,并无半点停顿,仿佛她就是手下一名极其普通的员工而已。
许连臻低垂着头,她的视线唯一可以看见的是他拿着红包的那一只手,手指修长。她机械似的伸出双手接过:“谢谢。”没等她的话音落下,蒋正楠已经又把红包递给了边上的人员:“李小姐,新年快乐。”
红包正面有一条迎风起航的帆船,寓意着一帆风顺的吉祥。以往每顿年夜饭后,父亲许牟坤都会给她封一个鼓鼓的红包。她嘻嘻笑着接过,然后搂着父亲的脖子,来回地晃:“就知道爸爸最好了,最疼我。”惠姨就会一边递给她一边打趣:“哎呀,这么说来,我这个红包就省下了……”她当然知道惠姨是逗她的,于是便会甜甜地卖口乖:“惠姨对我一样好。”
许连臻回过神的时候,蒋正楠已经发完红包了。陈秘书在边上说话:“我就倚老卖老一下,代表大家谢谢老板今天的开门红。也希望我们盛世在老板的带领下,越来越红火。我们大家呢,也跟着水涨船高!”
说完后,大家鼓掌,仪式结束。跟一切故事的结束一样,一点波澜也没有。
过年上班后,许连臻也再没有在别墅看到过蒋正楠。
最近这段时间的许连臻,连煮咖啡的工作也是偶尔为之。热恋中的人大都喜欢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而钱小姐冲得一手好咖啡,且会毫不吝啬地与办公室里面的众人分享。许连臻也曾有幸尝到过。奶和咖啡的完美融合,只要品尝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
这天午餐时分,宣晓意偷偷拿了一本八卦杂志到了连臻的办公室。
宣晓意摊开杂志,推到她面前:“看,最新的杂志爆料。我们boss和钱小姐过年在澳洲度假,杂志记者拍到了两人推着车从机场出来的照片。”
原来与他在沙滩上手牵手的是钱小姐!那他会不会也一遍一遍地写钱小姐的名字呢?他会不会在漫天星光下吻钱小姐呢?
许连臻知道自己不应该想这个问题,可是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这个,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于是,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杂志上。
照片里面的两人一身休闲装扮,俱戴了墨镜,俊男美女,气场十足,一点也不亚于明星的街拍照。蒋正楠一手推着行李车,虽没有特别的亲密动作,但杂志记者各种角度的偷拍,读者包括许连臻都能对两人的“热恋”一目了然。杂志甚至从两人戴的同款情侣戒指上得出两人好事将近的结论。
杂志放大了两人的情侣戒指,并作了详细说明,是某某大牌设计师设计的限量款,全球才十款。甚至列了很多蒋正楠过往佩戴的腕表等配件,表明蒋正楠对此设计师的偏爱。甚至还附了一张蒋正璇的照片,说她颈上戴的,也是出自此大牌设计师的设计,全球独一无二。
许连臻的视线落在杂志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曾经送给自己的那条项链。那段时间他曾经送过她不少礼物,可是所有的物件中,就那条J字形的项链,是他亲自给她戴上去的,并说不准她取下来。
如今一对比,才有些了然,那条J字项链,大概也是出自这个设计师之手。
下午的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蒋正楠吩咐:“许小姐,请过来一下。”
敲门而进,蒋正楠递给了她一张名片:“麻烦你帮我跟这位肖医生联系一下,他下个月从美国回来做交流,将在洛海待半个月,说我下个月底25日后都有空。请他排一个时间给我做手术。”
手术?许连臻抬头,慢了半拍地从蒋正楠手里接过名片。看清楚名片上的抬头,心底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整形医生。
他要去整形,要去把那场车祸所留下的疤痕都整去。
只有恋爱中的人才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看来他真的爱上了钱小姐。他与钱小姐两人彼此相爱。
相爱!许连臻愣了片刻!多美好的词啊!
她从自己的舌尖尝到了难言的苦涩味道。
蒋正楠手术前一天的晚上,许连臻下楼用晚餐的时候,很奇怪地发现他居然已经端坐在餐厅了。
春节到现在,许连臻从来没有在他的屋子里见过他,更不用说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了。
两人都在的话,厨房按常规上五菜一汤,此刻已经热气腾腾地摆在餐桌上了。
许连臻坐了下来,心想:“明天下午的手术,前12个钟头是不能吃东西的。他这顿估计是手术前的最后一顿晚餐了……”忽然又觉得自己有毛病,好端端地怎么会想到最后一顿晚餐呢!多不吉利!
两人也不言语,也算真真应和了古人的“食不言,寝不语”。许连臻像往常一样,只用了一碗饭,见蒋正楠还在吃,倒也不好起身。一直等到他放下了碗筷,她才起身:“蒋先生……”
蒋正楠抬头瞧着她,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神倒有一丝说不出的奇怪情绪。许连臻忽然觉得有些话实在无法说下去,就如同有一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一样,她停顿了数秒,说出口的只是:“晚安。”
蒋正楠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握着餐椅的手青筋突起。她明知道明天他要去做手术,居然可以不闻不问到如此地步。
蒋正楠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严重的自虐倾向了,来的路上就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一定要像头蛮牛一样撞到了墙上,才会知道疼,才会知道死心。
那天晚上,许连臻一直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就会忆起当日蒋正楠满脸鲜血的模样,那种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的害怕,她至今清晰地记得。
在大雁的时候,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曾恨过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如果当时她坚决不离开,她说话不算话,她不履行诺言,蒋夫人又能如何呢?
可是清醒的时候,她就会无声嘲笑自己那无比荒谬可笑的念头。
他把她留在身边,只不过是用习惯了而已。她又以什么身份恬不知耻地留下来呢?
许连臻怎么也静不下来,到后来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睡着了,索性就起来。在衣柜的最角落里面,找出压在最下面的那个盒子。打开,取出了那件染血的衣服。
如果说她曾从他身边带走过某物的话,那么大概就是这个了。这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的真实。
她打开手机,点开一张从论坛上翻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面的蒋正楠身处在某个大型会议上,侧着脸,脸上的疤痕明显,视线落在远处,表情收敛。
明天之后,这样的他就会成为永远的过去。
蒋正楠去做整形手术那天,许连臻如常上班,后来辗转听说钱小姐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面。
许连臻再见到蒋正楠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已呈淡粉色,若不细瞧,绝对看不出他脸上曾有过那么长的一条疤。
贺君打了内线给许连臻:“许小姐,下午有没有空?”其实是客套话,许连臻怎么会没空。于是贺君在得到她肯定答复后,客气地道:“那可不可以麻烦许小姐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许连臻与贺君在等电梯的时候,便看到钱小姐挽着蒋正楠的手,缓步从办公室方向而来。
许连臻自觉地后退两步,隐在贺君身后。贺君恭敬地开口:“蒋先生,钱小姐。”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蒋正楠拉着钱会诗的手进了专属电梯,淡声道:“一起进来吧。”
在盛世所有的员工中,也只有身为特助的贺君平时是搭蒋正楠的专属电梯上下的。可是此时,他再怎么也不可能不识相到这种程度,他赶忙欠了欠身:“我和许小姐搭下一部。”
许连臻低头垂眸静静地瞧着地面,地面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干净光亮。眼角的余光亦可以看到电梯里面他那双光洁锃亮的男士皮鞋。电梯门一点一点合拢,许连臻的眸光微微上扬,便看到了电梯关上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那十指紧扣的双手。下一秒钟,两扇电梯钢门缓缓闭合,镜子般清冷地倒映着她和贺君的影子。
许连臻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据说情人间牵手比拥抱更为亲密。因为牵手的时候十指交缠,每根手指都直通彼此的心脏。
默默地上了车,一直到下车,才知道是一个公寓楼盘。那个时候,许连臻还傻乎乎地跟在贺君后面,以为有什么工作方面的事情要交代给她。
结果,贺君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套公寓的门,招呼她进去:“许小姐,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样的设计和装修风格?”
许连臻愣愣地抬头望着贺君,一瞬间并不明白他的话。
贺君移开目光,竟不愿与她对视:“蒋先生说,如果许小姐喜欢的话,下午就可以搬过来。”
那一刻,许连臻浑身冰冷地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白贺君带她来的目的。
是蒋正楠想让她搬离!
她应该庆幸喜悦的。她应该开心的!在她与蒋正楠那段奇奇怪怪的关系里面,只有他肯放手,她才能真正自由。
许连臻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空洞洞的:“贺先生,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有其他选择吗?”
贺君嘴角微动:“许小姐还有其他楼盘和户型可以任意挑选……”
许连臻脸上露出一个缥缈嘲讽的笑容。环顾四周,眼前像罩了一层帘子般影影绰绰。可许连臻还是很认真地走了一个形式,一一看过屋内所有的空间,客厅、餐厅、厨房、主卧、更衣室、次卧、书房、花台、阳台等。最后,她露出一个“极度满意”的微笑:“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帮我谢谢蒋先生。”
谢谢他,把她如此推离!让她从此可以不看,不闻也不听!
她会和过去一样,像鸵鸟般将头埋在沙子里,让时间慢慢过去,让所有一切都慢慢过去。
于是,许连臻就不客气地请贺君帮忙,将她所有的物品都搬了过来。其实她的物品并不多,稍微整理一下,随时都可以离开。
贺君将两个箱子都搬了上来。许连臻站在门口,不停道谢:“贺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堂堂盛世集团的顶级特助给她干这种苦力活,也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这是我的分内事。许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的话,那我先告辞了。”贺君到了楼下,靠在车子上仰望着十二楼清亮的光线,拨通了蒋正楠的电话:“蒋先生,许小姐已经在公寓住下了。”
电话那头许久才有声音传来:“她说什么?”
贺君缓缓道:“许小姐说公寓很漂亮,她很喜欢。她让我谢谢蒋先生。”
那头再没有任何声息传来。贺君知道老板已经切断了通话。
许连臻反锁上大门,偌大的公寓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她拆开了所有的箱子,整理衣物用品。此刻大约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刻意地不去想起他。
一直忙碌到深夜三点多,环顾四周,陌生的装修,陌生的摆设……无一不是陌生的。许连臻筋疲力尽地跪坐在地毯上,颓然无力地将头搁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个世界又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是他威胁强迫她来的。然后又将她生生推离。
他从不知道她也会痛的吗?
同一时间的蒋正楠办公室里,亦是漆黑一片,蒋正楠就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一片悄无声息的黑暗中。
她说她很喜欢。她说谢谢蒋先生。
蒋正楠心头涌起了排山倒海一样的愤怒和无人可说的哀凉。因为她不在乎,她从头到尾不在乎。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更不用说爱了。她爱的那个人,自始至终,从头到尾,一直是叶英章。
所以她会与叶英章偷偷见面,偷偷逛街。所以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和钱会诗在一起,无论什么亲密举动,无论多少天不回家,甚至他动手术,他让她搬出去,她都不会有一点感觉。
她估计想离开已经想了很久了,所以贺君一带她去公寓,她就以火箭般的速度立刻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只有他,只有他这个傻瓜。傻得以为两人纠缠了这么久,她对他总会有些不同,所以想利用别的女人去刺激她。傻得以为她对他总有那么一点点关心,所以刻意在手术前一天晚上回家。
蒋正楠啊蒋正楠,你这个白痴。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的。她若是对他有一点感觉,当年就不会在他重伤之时离去了。
可是明白归明白。他总是不甘的。因为不甘,所以利用各种能利用的,威胁利诱她回来。可是事到如今,他得到的是什么呢?
蒋正楠冷冷地苦笑,眼里的光一分一分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