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床榻极为亲密又失了神志的时候,她会连名带姓的逾越,叫自己贺靖之。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缠绵缱绻的好听。他喜欢她这样隐秘的逾越。只她一叫,他便又有些难耐不可自控。怎么愿意就此放过她?他只稍微。霍动间,她的脚挑开重重帷幥,明亮的光洒了进来。“不——”她忽然似乎重回理智,双手遮住自己水蒙失神的眼。他却大手一拉。将将那重重帷幥全部拉开!散去乌云的明月,在他眼下,明媚动人的模样,尽数映入眼帘。叫他竟一时移不开眼去。
朱檀偶车轻驰,四马并驱,稳若泰山。
车厢四角,帷幔低垂,轻纱舞动。
车内座椅背有云龙之屏,琉璃镶边,轮牙、车辐皆工匠所制鎏金为饰,璀璨夺目。
挡板与栏杆之上,龙凤刺绣跃然呈现,栩栩如生。
京城即便是五岁的孩童也知此车定为不凡,非皇亲贵胄不可近之,皆绕道而行。
偶车之中,唯贺靖之与毌丘无章二人。
“此次筵席,侯爷可觉出什么?”
毌丘无章乃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本为东后县江边一老耄,素有“隐世诸葛”一称,此间无数能人去顾茅庐,他却推之不见。
本以为他此生难遇良主,终在他六十岁那年,等来了贺靖之。
贺靖之奉给毌丘无章一杯香茗,“庆王雕心雁爪,行事手段果决不逆。吴王迂回曲折,擅以事物巧得人心。”
毌丘无章取之香茗,扶髯一笑,“侯爷所见,乃老朽所见。不知侯爷看来,又是哪个可堪大任?”
“先生此前让本侯韬光养晦,勿要掺入太子之争,今日怎问本侯这般?”
“若非太白,反累其中。今日筵席,老朽见此二人之争已势如水火,朝堂情势已然明了,那些自保的三者如不为一二,早晚将会被狼虎所吞。”
毌丘无章将一杯香茗奉给贺靖之,“侯爷,是时候了。”
贺靖之接过香茗,二人相视而笑。
撩动车帐,虽有寒风入内,亦有月色朗朗入偶车。
同样一番月色,却让她痴痴入迷。
晚间贺靖之倒是没让自己服侍,她听着门后的众人忙前忙后的伺候,又听见水声碰撞的泠泠之音,知道他是沐浴过了。
她却什么都不想动,只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下颌,坐在窗下的榻上,看那一轮自在的月。
那一轮月,想残便残,愿圆便圆。
高高悬在空中,谁也困不住。
隔壁一扇之门的,终于算是没了动静,她也看得累了。
转身回了床榻上,轻轻躺下。
心中只记挂着那一轮晕月,浅浅入了眠。
呼吸渐渐绵长,却忽然有人将自己的小门推开,她疲累地睁开双眼。
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身子悬空,落进一个暗香涌动的怀抱。
“贺靖之,你怎么还不睡?”
她的嗓音带着才刚睡醒的慵懒的暗哑,犹如他在榻间折腾久了的时候,她实在难耐的推他胸膛问他,“贺靖之,你怎么还不结束?”
他像是捞起一朵天边的元朵,将他困进自己的榻间。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那般粗鲁无意。
又顾着她受伤的地方。
轻柔的不像话。
她在他怀里,吟出世上最动听的呢喃。
最忘情的时候,她双手插进他濡湿的发间,咬不住的红唇,逃出一串串要他命的低吟浅唱。
情浓一层。
他仍不罢休。
她迷蒙的双眼已然要睁不开,哑着喉咙敲着他的胸膛,“贺靖之,我再受不得了tຊ...”
他最爱她在榻间喊他的名字。
大母兄妹叫他褚修,同僚上人称他沈候,她在往常只叫自己侯爷。
偏偏在床榻极为亲密又失了神志的时候,她会连名带姓的逾越,叫自己贺靖之。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缠绵缱绻的好听。
他喜欢她这样隐秘的逾越。
只她一叫,他便又有些难耐不可自控。
怎么愿意就此放过她?
他只稍微。
霍动间,她的脚挑开重重帷幥,明亮的光洒了进来。
“不——”
她忽然似乎重回理智,双手遮住自己水蒙失神的眼。
他却大手一拉。
将将那重重帷幥全部拉开!
散去乌云的明月,在他眼下,明媚动人的模样,尽数映入眼帘。
叫他竟一时移不开眼去。
“我的娇娇,好美...”
她虽仍旧难以支撑,终是勉强承受了他这般直冲霄翰的血性。
黎明刺破黑暗。
二人濡湿的黑发相互缠绕,水腻的肌肤相贴,帐子里的温度如沸。
直至二人浸入水中,她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浓雾未散的秋子半怨半恨的望着他。
贺靖之朗声一笑,顿觉胸膛开阔不已。
近前将她又揉进自己的怀里。
“娇娇受苦,本侯给揉揉...”
她却被吓到一般,猛然生出一截力量将他推开!
“咱、咱们各洗各的...”
无忧警惕般地看他,双手又环住自己的胸膛,想要遮住自己的一身夏花繁盛。
仿佛他是个会吃人的怪物一般,惹得贺靖之一笑。
“本侯明日便又要出发去封地,桑桑难道不会不舍?”
无忧在心底将他骂了不知多少个来回,此时终于算是有了个好消息,疲累的脑子也失了神,流出一点窃喜难遮,“这次会去多久?”
贺靖之一皱眉,“看起来你很希望本侯不在府里?”
她才反应过来,忙收了那一丝欢喜,挤出些忧愁在眉间,“不是,奴婢想侯爷一直在奴婢的身边的...”
贺靖之打量她此刻的一身拘谨,回味着适才她不自知的明艳张扬。
还是在榻上的她更好看些。
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只觉他的目色逐渐冷了下来。
须臾,他哗啦啦地起身,她忙低头看着晃荡得不成样子的水面。
他只披了一件巾子便出去了。
雾气蒸腾里,她双腿酸得不成样子,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再管不得他,趴在浴桶的沿子上,混沌的睡了过去。
“姑娘醒醒,可不要在这儿睡着了呀,当心风寒。”
她被人推了好些下,才扯开沉重的眼皮,“红袖...扶、扶我出去...”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了浴桶、绞干的发、换的衣袍。
只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日头越升越高。
她愈睡愈沉。
......
一觉醒来,误入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