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红着眼眶,吃起了红烧肉青椒炒肉大米白饭。越吃,几人的心里就越是感激姜星乔。特别是,吃完饭后,看到秦凤英拿出来的鸡蛋和红糖,更是感动得不行。素来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他们下放这些年,还从未有人这样对他们好过。就连他们的亲人,有的都选择和他们登报断绝关系。“郑老,你不舒服,都在床上躺着,这些东西就藏在你被窝里,免得放在我那里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秦凤英没说实话,她拿出来的鸡蛋红糖只是闺女给的一半,麦乳精更是直接没拿出来。
月亮的清辉洒满大地,忙碌了一整天的村民们已经都熟睡。
一片静谧中,村尾的石墙房里,一道人影翻出了院墙,蹑手蹑脚地朝着后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乔装打扮后的姜星乔手里就拎着一个小包袱,青椒炒肉这些味道太大,她不敢随身带,打算到了老妈的窝棚里再拿出来。
“你这丫头,怎么又来了?”
锄了一天牛粪,浑身酸软的秦凤英瞧见窝棚的草帘被掀开,月光突然流泻进来,顿时就从茅草铺成的床上探起了身。
“嘘!”
姜星乔嘘了一声,环看一圈,没瞧见自己老爸的影子,便低声问道:“我爸呢?还在郑老那里?”
“嗯!”
秦凤英从床上起来,穿着草鞋,朝外走去:“你等着,我去把他叫回来。”
姜星乔一瞧这架势,就知道牛棚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值得信任的,不然,爸妈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存在。
不消片刻,秦凤英的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身材欣长,后背微微佝偻,胡子拉碴,整个人落魄憔悴不已。
只不过,一双眼眸看向姜星乔的时候带着点点星光。
“爸……”
姜星乔低声唤了一声。
走进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姜星乔穿越前的爸爸,这个世界的孙德明。
孙德明红着眼,低声哽咽着:“淼淼……”
父女相见,皆是红了眼眶。
短暂的情绪失控后,孙德明理智地开了口:“淼淼,记得,以后都唤我德明叔,她是你凤英婶子!”
姜星乔知道,这两人是为了保护自己,便答应了下来。
简单地沟通后,姜星乔将自己这具身体的情况都说给了孙德明两口子听,也得知了郑老的烧已经退了下来,现在情况好了很多。
牛棚这里,除了郑家老两口和孙德明两口子外,还有一对夫妻,之前也是郑老的属下,一起被下放到这里来的。
之前,孙德明挨批斗,险些丧命,还是那对夫妻中的男人帮了忙,才让孙德明捡回一条命。
六人被下放到这里之后,相互扶持,才勉强都能够存活下来,彼此也都值得信任。
可能,是为了给闺女铺路,让郑老记得闺女的人情,秦凤英编了个理由,说是姜星乔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下放前,秦凤英曾在海城某小学当过老师,倒也是没人怀疑。
听到这些,姜星乔不由得感慨父母的心细,把刚刚趁老妈去叫老爸时,趁机从空间里掏出来的五花肉青椒炒肉白米饭都递给了两口子。
闻见肉香,孙德明两口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是,想着闺女承担的风险,忍不住劝道:“淼淼,这太危险了,以后,你都别管我和你凤英婶子,只要知道你活得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
“不,不行!”
姜星乔知道,孙德明是怕牵连自己。
她坚定地说道:“当初,你们就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我怎么会看着你们受苦?”
两口子知道闺女的脾气,叹了口气,只能够改口叮嘱道:“好,那你以后少来一点,这些年,我和你德明叔不都是过来了?”
瞧着两人瘦骨嶙峋皮包骨的模样,姜星乔在心里感慨着:过来了?
吊着一条命而已!
想来,如果自己没穿越过来,只怕两人也撑不了多久。
孙德明怕妻子说多了闺女又不乐意,忙道:“你去隔壁郑老家把他家拿陶罐来,这土碗和铝饭盒太好了,如果被有心人看见,只怕是有得闹!”
听到孙德明的话,姜星乔才对两人的处境有了更新的认识:窝棚不能锁,地方又小,根本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如果用点稍微好点的东西,被人瞧见了,少不了又是一顿举报批斗。
担心被人瞧见,把东西都倒进陶罐后,两口子就催着姜星乔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反反复复叮嘱了很多遍,让她不要再来了。
依依不舍地看着人离开,红着眼眶的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后,才对着闺女留下的东西犯难:
窝棚里没地方藏,如果被明天来牵牛的人发现,只怕是又要遭殃。
算了,算了,反正都要把闺女塑造成自己几人的恩人,也不差这一点吃食了。
想通了后,孙德明仔细观察,没有人在周围,才和妻子一人抱着一个陶罐朝着郑老的窝棚走去。
“这是肉?”
闻到罐子里的肉香,郑老太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惊疑地看着两人:“那丫头拿来的?”
“嗯!”
孙德明不欲多说,便起身去把另外一对夫妻给叫过来,六个人聚在一起,好歹一起吃顿包饭。
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
六个人,红着眼眶,吃起了红烧肉青椒炒肉大米白饭。
越吃,几人的心里就越是感激姜星乔。
特别是,吃完饭后,看到秦凤英拿出来的鸡蛋和红糖,更是感动得不行。
素来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他们下放这些年,还从未有人这样对他们好过。
就连他们的亲人,有的都选择和他们登报断绝关系。
“郑老,你不舒服,都在床上躺着,这些东西就藏在你被窝里,免得放在我那里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秦凤英没说实话,她拿出来的鸡蛋红糖只是闺女给的一半,麦乳精更是直接没拿出来。
她深知人性的阴暗,生怕升米恩斗米仇的后果,更担心养肥了另外几人的心思。
但是,就是她拿出来的这一点,已经让其余几人对姜星乔感激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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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哥,怎么办?姜星乔好像来真的,似乎是真的要和我们断绝往来了,以后我们可怎么办?”
姜星乔悄摸摸朝着后山溜去的时候,村口的知青处,一前一后也有两道人影溜了出来,躲到附近的小树林里,赵秀云满是担忧地冲池宴忱问道。
池宴忱不像赵秀云一样是重生的,对失去姜星乔后要面对什么没确切的认知。
但是,这几日上工和饿肚子的苦已经让他尝到了生活的苦。
听到赵秀云的话,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