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岫的俏脸立即变得苦哈哈的,纳闷道:“您怎么知道我在打这主意?”她的样子逗得白氏菀尔一笑,一边作势要打她,一边笑骂:“你这个鬼灵精的丫头。”随即又瞧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她收回手,淡淡说:“瞧着你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也成了绣花枕头外强中干。”叶云岫才在车上被裴京越骂该减肥了,这会儿白氏又说她状得跟头牛似的,她心里一阵郁闷,小声嘀咕:“果真是母子,连打击人的话都说得一模一样的。”白氏没理她,抬头望着裴京越,表情始终淡淡的,她说:“进去吧,有客人到。”
白氏被她抱满怀,脸色极不耐烦,但是整颗心已经软了。这个小丫头,不管她怎么给她脸色看,她都一如既往的讨好自己,让她一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心悄悄裂开了一丝细缝。她推了推她,不耐烦的道:“当着大家搂搂抱抱的成什么体统,别以为向我撒娇,晚上就可以不洗碗。”
叶云岫的俏脸立即变得苦哈哈的,纳闷道:“您怎么知道我在打这主意?”
她的样子逗得白氏菀尔一笑,一边作势要打她,一边笑骂:“你这个鬼灵精的丫头。”随即又瞧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她收回手,淡淡说:“瞧着你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也成了绣花枕头外强中干。”
叶云岫才在车上被裴京越骂该减肥了,这会儿白氏又说她状得跟头牛似的,她心里一阵郁闷,小声嘀咕:“果真是母子,连打击人的话都说得一模一样的。”
白氏没理她,抬头望着裴京越,表情始终淡淡的,她说:“进去吧,有客人到。”
“嗯。”裴京越轻应了一声,眉目间的神情如她一般冷淡,再也没有别的话说。
叶云岫闻言,狐疑的扫了两人一眼,然后扶着容老爷子的手向里面走去。窗明几净的客厅里,叶琳背光而站,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缓步走进来。叶云岫正凑在容老爷子耳边说着什么,容老爷子脸上向来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裴京越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突然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多余的,死死的捏紧拳头,她才能抑制心口翻腾的嫉妒。三年前若是她没有一时冲动跟程枫劈腿,那么此刻站在他们中间的会是她。
叶云岫正跟容老爷子说白氏与裴京越的坏话,容老爷子听得高兴,“哈哈”大笑,他爽朗的笑声惊醒了叶琳,她敛了敛满心的妒意,笑盈盈道:“君烈,小叶子,你们回来了。”她的语气,焉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叶云岫听到她的声音,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抬头看见叶琳款步而来,她心口漫起一股尖锐的痛。他已经把六姐带回家见家长了,为什么还不肯答应离婚?难道他也想像那些豪门世家一样大小老婆娶一堆?
“六姐。”叶云岫强笑着向叶琳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裴京越,在看到叶琳的那一瞬间,他的魂魄似都飞到她身上了一般,她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连强挤出的笑容都显得虚假,她索性不再装,木木地看着他们。
裴京越自然地走向叶琳,温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叶琳轻捶他一下,旁若无人的撒娇:“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说完,她见裴京越的目光淡淡掠过叶云岫,心沉了沉,又笑道:“你把东西落我这里了,我怕你着急找,就给你送来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支手表递给他,裴京越看也没看就揣进裤包里,淡淡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用特地送来。”
看到叶琳自作主张的跑来容宅,裴京越心里很不舒服,总有一种对不起叶云岫的荒唐感受,所以语气也冲了点。然而他不知,他这句话同时令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愀然变色。
叶云岫惊鸿一瞥间,眼睛被那支手表上的钻石光芒晃花了,那是去年裴京越三十岁生日她送他的礼物。为了买到她满意的礼物,她跑遍了伦敦的大街小巷,终于让她找到这块表,表上面刻了两个英文字母L&X,恰是他与自己名字里最后单字的英文字母。
她如获至宝,抱着这块表激动得整整一晚没有睡着。可是现在裴京越这不甚在意的话与轻视的态度,就像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她心上,她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从那晚在酒店里出来,她告诉自己该死心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她的心还会因他的话而痛?
叶琳心口闷闷的,从裴京越叫她离开他时,她就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是她不甘心。当年是她的错,可是她也为了这些错而付出了沉重代价。她不甘心就这么放手,她始终认为,裴京越还是爱她的,只是他现在暂时被叶云岫弄得迷糊,他会想开的。
所以她趁他不注意时,偷了他的手表,制造下一次见面的契机。
她匆匆赶来,容老爷子与白氏对她冷眼相看,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只要他欢迎自己就行。然而他刚才所说的话,分明是藏着不高兴的,他不喜欢她出现在他家。
此时天色将晚,天边的红云滚滚,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在客厅里洒落了一地。客厅里众人心思各异,叶琳见没有人出声挽留自己,她弯腰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落寞的说:“君烈,手表给你送来了,我也该走了,你送送我吧。”
她说完,又跟白氏与容老爷子告别,两人均冷淡回应,然后她走到叶云岫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小叶子,听说你病了,好好照顾自己……”说话间,她已经拉着小叶子走离众人几步,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别以为自己赢了,昨晚君烈跟我睡在一起时,还许诺我婚姻与孩子,你们离婚是迟早的事。”
“轰”,叶琳的话像一枚炸弹在小叶子脑海里炸开,立即炸得她四分五裂。看着叶琳得意的样子,她只觉得恶心。她伸手一把推开她,切齿道:“你无耻。”
叶琳“啊”一声跌倒在地,额头碰到台阶,顿时绽开一条口子,鲜血迸了出来,她抖着手碰了碰额头温热的液体,一看到刺目的红,她浑身颤得更厉害,尖叫一声,晕倒过去。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叶云岫捂着嘴向后倒退了两步,下意识看向裴京越为自己辩解,“君烈,不……不关我的事,我只是……”
裴京越的目光带着谴责,她的心彻底凉了,她不再为自己辩解,呆呆地看着裴京越大步走过来弯腰抱起叶琳向门外走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她都没回过神来,只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碎裂成冰。
容老爷子慢慢踱过来,慈祥的面孔上掠过一抹无奈。这傻丫头怎么在君烈面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不是生生将君烈往叶琳怀里推?可是看她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他又不忍责备她,拍了拍她的肩,说:“叶子,你坐车也累了,上楼去休息吧。”
叶云岫呆呆地望着容老爷子,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刚才裴京越抱着叶琳出去时,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她知道他肯定以为她是故意将叶琳推倒的,她越想越委屈,“爷爷,我……”
容老爷子拍拍她的手,和蔼的说:“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行,你要让君烈知道。孩子,拿出你缠你妈妈的劲头来,君烈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白氏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对叶家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她心里对这家人更是厌恶。只是看到叶云岫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她又摇摇头,心里多了抹怜惜。小叶子哪里是叶琳的对手?刚才他们都没看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她的仇恨何时能够得报。
裴京越将叶琳送到最近的私人诊所,医生给她包扎了伤口,因为昏过去了,医生怕撞出了脑震荡,所以建议留院观察。
裴京越将她送到病房,刚放下,她就悠悠转醒,看到裴京越坐在榻边看着她,她的眼泪噼嗒噼嗒开始往下流,她拉着裴京越的手,委屈道:“我不该来的,让小叶子不高兴了。”
裴京越的目光淡淡的掠过她额头上的纱布,神情有些复杂,他轻声说:“小叶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怪她。医生说这伤口有些深,指不定会落下疤痕,也好在是在额头上,以后当心点,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弄花了多可惜。”
叶琳听着他的话,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她惊惶地抬起头来看他,他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她心头那股寒意却越来越重。
裴京越瞧出她眼底的惊惧,又是一笑,伸出手指将她额前的头发抚向耳后,又道:“我不太喜欢聪明的女人,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所以……”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却让叶琳莫名害怕起来,他看出什么了吗?所以他这是在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