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一张小脸更惨白了,“怎么会联系不上她的姥姥呢?她……”她话还未说完,警察的手机就响了,然后也不知那端说了些什么,他脸色极难看地挂断了电话。顷刻,他极其痛惜地说,“我的同事刚才说,小女孩的姥姥也被那个畜牲杀了,至于小女孩,他们没有发现,猜测是被嫌疑人带走了。”童映心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想到那天小女孩那么贴心乖巧地哄着姥姥,还很懂事地跟挥手说再见,她登时泪如雨下。“真是造孽啊,我们那时候就劝她说,这男人不行不行,让她不要再忍让了,早点跟他断了,可她就是不听,还一直为他说话,现在好了,把自己的母亲也害死
楼下。
一支烟快要燃到一半时,霍砚清再次抬头看向四楼某个窗户的方向。
仍然是没有亮灯。
眉心拧着看了眼腕上的钢表,已经差不多过去五分钟了。
长指无意识地敲了下方向盘,他从储物格那里拿出手机。
边拨电话边仍然往某个窗口看去。
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窗口也没有亮起来。
凝着黑漆漆的楼道,霍砚清心口没来由地跳了下,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下一秒,他掐灭烟头,飞快地下了车。
几乎是刚进入楼道,他就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
童映心!!
霍砚清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爬着楼梯。
“啊!”
女孩惊慌不已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单元。
霍砚清急冲冲地跑到五楼时,看到的是童映心半跪在501门前瑟瑟发抖着。
“童映心。”
他三两步地走过去,正要俯身抱住她。
就看到了睁大着眼睛倒在血泊里的女人,而她的右腿和左胳膊则都不见了。
映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致命的血腥渗人。
身为一个法医,霍砚清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他弯下身子,大手捂住了童映心的眼睛。
熟悉的气息闯入鼻子,童映心内心深处的那股子惧意本能地降低了些,她抓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挡着她眼睛的大手,声音还在打颤,“她,她还有个女儿,叫悦,悦,霍砚清,她,她还有个女儿。”
“嗯。”霍砚清应着她的同时打了110。
半小时后,警察局。
“我们没有在房间里发现小女孩,血液DNA也显示那些血都是那位女士的,但现在我们还暂时联系不上小女孩的姥姥,所以一时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
一位警察很遗憾地跟童映心说着。
她听完,一张小脸更惨白了,“怎么会联系不上她的姥姥呢?她……”
她话还未说完,警察的手机就响了,然后也不知那端说了些什么,他脸色极难看地挂断了电话。
顷刻,他极其痛惜地说,“我的同事刚才说,小女孩的姥姥也被那个畜牲杀了,至于小女孩,他们没有发现,猜测是被嫌疑人带走了。”
童映心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想到那天小女孩那么贴心乖巧地哄着姥姥,还很懂事地跟挥手说再见,她登时泪如雨下。
“真是造孽啊,我们那时候就劝她说,这男人不行不行,让她不要再忍让了,早点跟他断了,可她就是不听,还一直为他说话,现在好了,把自己的母亲也害死了,连孩子也生死不明,你说她,图什么呢?”
“那孩子多可爱啊,每次见到我都甜甜地叫奶奶,奶奶,不爱她,干嘛要把她生下来呢?”
“唉!也是今天雨下得太大了,咱们愣是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可怎么也没听到这女人喊叫呢?”
“现在最可怜的就是孩子和我们这些老邻居了,孩子还活着,爹妈没了,她还这么小,可怎么生活?咱们这些人,又怎么敢再回去住?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附近藏着?反正啊,没抓到之前我是要去住酒店或者是去亲戚家住了,这个家,我是不敢回了!”
“……”
童映心坐在那里,听着邻居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只觉头一阵阵的疼。
她满脑子里都是那句:不爱她,干嘛要把她生下来呢?
恍然间里,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是还很小的童映心,年迈的奶奶一边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捂着她的耳朵,一边不满地冲开心地收拾着行李的女人喊道,“你不要她,你干嘛要把她生下来?她还这么小,你忍心看她就这样刚没了爸爸,就又没有了妈妈吗?”
漂亮的女人不理会奶奶,就还是哼着小曲收衣服。
后来奶奶实在忍不住就松开她一把冲上前去拦住女人,“钟美珍,你想走可以,你把我儿子的赔偿金留下来,童童就由我来养!”
“那钱我早就花完了。”女人甩开奶奶,而后,开开心心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任凭她怎样追在后面喊她妈妈,她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妈妈……
“童映心。”
昏昏沉沉之间,童映心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入眼的是霍砚清那张成熟英俊的脸。
她仰着头,双眸没有聚焦地看着他,好一会,眼神里的迷惘和无助逐渐变成信任和依赖,“小女孩……她会活着的,对吗?”
霍砚清,……
“我上次见她时,她跟我说……她说,她说她爸爸妈妈离婚了以后她就不会挨打了,她姥姥……姥姥还说,她会把她养大的。”
童映心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要力证什么一样,“那是她爸爸……他会让她活着的,对不对?”
“……”良久,霍砚清望着要碎掉的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童,”这时几个邻居走过来,热心地问着童映心,“你给你房东打过电话没?阿姨劝你一句啊,这房子你还是别租了,不然你说你一个人,万一警察又好多天都抓不到这个畜牲,他再发疯跑回来继续犯案怎么办?别忘了,咱们以前可都是因为他报过警的,他这样的人心里头指不定怎么记恨咱们呢。”
“就是就是,现在我们都要回去了,但我们也都打算先住酒店或者亲戚家,小童你要怎么办?”
先前这对夫妻总打架时,童映心也报过一次警,那时邻居对她的情况多少也都了解了些。
从未遇到过这种事的童映心现在人还都是懵懵的,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女孩,还有那女人四肢不全地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至于等下要住哪里,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好害怕好害怕。
“小童,你是不是很害怕啊?”一位白头发的阿姨担心地问着童映心,“你要是实在怕的话,不如今晚跟阿姨一起住酒店吧,不然你说你一个人在这边无亲无故的,万一吓出什么好歹来怎么办啊?”
跟她住?
那样会不会太打扰了?大家非亲非故的。
可她一个人,又真的好害怕。
童映心越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画面,那些画面越疯了似的往她脑子里涌。
“她跟我住。”
突然,沉默半天的霍砚清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