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追问,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季朵就没有再问。她不想破坏了这份难得的星空下的静谧,和维今在一起的经历都是她生活里极难得的。那一晚他们好像聊了很多,但都是不用刻意去记的事情。过了十二点,原本说好不睡的季朵,却先一步钻进睡袋昏沉起来。维今的声音变得很远很轻,像一枚泡沫包裹着她,她只记得两件事,一件是她问维今:“你是不婚主义吗?”维今回答:“我从来不把事情想得这么绝对。”“
虽然很想追问,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季朵就没有再问。她不想破坏了这份难得的星空下的静谧,和维今在一起的经历都是她生活里极难得的。
那一晚他们好像聊了很多,但都是不用刻意去记的事情。过了十二点,原本说好不睡的季朵,却先一步钻进睡袋昏沉起来。维今的声音变得很远很轻,像一枚泡沫包裹着她,她只记得两件事,一件是她问维今:“你是不婚主义吗?”
维今回答:“我从来不把事情想得这么绝对。”
“那如果你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但各项条件都不符合你心目中伴侣的标准,你会去爱吗?”
犹豫了很久,维今轻叹一声:“我说不好。”
“我会。”季朵果断地说,“哪怕我提前知道会悲剧收场,我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去爱的。”
第二件事她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帐篷里睡起来很硬,她只记得自己头痛,但没吭声。没一会儿季朵就感觉到有什么垫在了她的头下面,舒服了很多,她勉强睁了睁眼睛,只看到维今坐在一旁。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帐篷,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她却一点都不心慌,感觉自己放松得像被熨平的布,散发着妥帖的温热,很快就睡着了。
维今却是一夜没睡,这个结果倒是从季朵跟他上来时他就猜到了,本来他就准备了一个帐篷,总不能真让个小姑娘守在外面,万一一不小心摔下去岂不是罪过。但维今实在没想到季朵睡得那么坦然,都没等他出去。他发现已经没有回应了,本来是想出帐篷的,却见季朵虽然睡着了,却一直在皱眉头。
忽然间维今想到了她头上的疤痕,有些疤是即使过了很多年触碰起来还是会不舒服的。只可惜是夏天,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用来垫,他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只得把季朵的头轻轻托起来,顺势把手掌垫在了她的脑袋下面。
就这样待了四个多小时,半条胳膊麻得发痛。天尽头的云层颜色有些变了,周围帐篷里也有人醒了,维今觉得该叫季朵起来了,他把手从季朵脑袋下面抽出来,小范围活动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小声叫着:“起来了。”
叫了好几声,季朵的眼睛才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维今又把头低下了一点,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你要继续睡吗?要是还想睡,我就不叫你了。”
季朵拼命揉眼睛,摇着头表示自己不睡了,但身体还没缓过来,在睡袋里像毛毛虫一样扭动着,就是坐不起来。
看她这个样子维今也觉得好笑,熬一夜虽然不算太困,但脑袋多少还是有些发木,这会儿才精神些。他几乎是将季朵从帐篷里拖了出去,连同着睡袋一起坐在外面。
九曲云环这个地方是一处绝好的观景台,可以说是云和梯田的精髓,从上往下望去,梯田弯弯曲曲向下延伸,像河流一样。远处山峦隐在云里,中间正好空出一块凹陷,能清晰地看见日出的全貌。
维今用三脚架把相机架好,又坐了下来。天边有霞光一点点渗透出来,确实是个好天气,算是可遇不可求。但季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还是昏昏欲睡,不停地打盹儿。
直到红彤彤的旭日从山下猛地跳出来,无法忽略的光芒灼烧着她的眼角,季朵才微微睁开眼,率先看到的是维今沐浴在朝阳下的侧脸,胡子又长了些,头发随意飘散着,些许黏在脸颊上,他的眼睛里也有两个太阳,亮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