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坐下说话,少女今日来见她们,实则也是有一事相求。“姨母也知道,我的夫君祁云照才被陛下派遣出征……”她就用一种隐晦的说法,道出了心内隐约的不安,“他才出门,我就夜夜做噩梦……总是梦见云郎他……回不来了。”闻言,王姨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不由得心疼道:“我的儿,你这是担忧太过……”昭节就忍不住轻声细语道:“不知姨母可愿意帮我,在西北那边打听打听他的动向?若有可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帮衬一二。”
过了几日,少女难得借着要去郊外的祁家庄子田地上巡视一圈,出了门去。傟
出门之后,却没急着出城,马车驶到一间茶馆门口,平缓地停住。
少女头上戴着帷帽,淡粉色的纱幔浅浅遮掩住内里的容貌,她指尖扶着楼梯,缓步迈上二楼,推开回廊尽头的一扇房门。
屋内的两人见着她,都不由得站起身来,其中一人更是略显几分激动地迎接tຊ上前来。
“……昭娘?”
少女抬脚迈入屋内,将门关紧,方才取下帷帽,朝着那泪水盈润眼眶的中年妇人温声开口,语气里也不由得夹杂了一股酸涩之意。
“小姨母。”
眼前这位妇人,便是她母亲的双胞胎妹妹,王家如今的当家人。傟
亲人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从前苏昭节没有机会跟母亲的娘家人见面,也有太太拦着的缘故,今日才算是好好相见一面。
王夫人是性情中人,一见着她,想起自己早早病逝的妹妹,怎么能不上心?指间捏着罗帕,擦拭眼尾湿润。
“母亲快别伤怀了。”姨母身旁的少女就走上前来,伸手替妇人顺了顺气,柔声道,“再这样,表妹也要跟着伤心,未免不好。”
王姨母连忙擦了眼泪,向昭节介绍道,“是,不该如此失礼的。还没做介绍……皎月,这是你表姐。”
那唤作“皎月”的少女就弯起唇瓣来,笑盈盈地清唤了一声。
“表姐好!”
苏昭节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由得弯唇浅笑,感叹道:“皎月……真是个好名字。”傟
王皎月嘿嘿一笑。这个名字娇柔雅致,她本人的脾气却是活泼生动,截然相反一般。
于是三人坐下说话,少女今日来见她们,实则也是有一事相求。
“姨母也知道,我的夫君祁云照才被陛下派遣出征……”她就用一种隐晦的说法,道出了心内隐约的不安,“他才出门,我就夜夜做噩梦……总是梦见云郎他……回不来了。”
闻言,王姨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不由得心疼道:“我的儿,你这是担忧太过……”
昭节就忍不住轻声细语道:“不知姨母可愿意帮我,在西北那边打听打听他的动向?若有可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帮衬一二。”
她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向妇人行跪拜大礼:“若有姨母帮助,昭娘感激不尽!”
王姨母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我们王家是商贾人家,虽说在外边被官家看不起……可我们也有我们的好处和维生之计。四处走南闯北的,想打听消息不是什么难事,你放心就是了。”傟
她说着,似乎想起一事来,就忍不住询问起王皎月:“你后日是不是就要带人启程,去西北运玉石了?”
那边的和田玉极好,矿产丰富,运回来能够卖出高价,利润极高。
只是风险也相应的高。
闻言,王皎月微微点头,对着少女露出一抹坦荡的笑意:“是,跟李叔李婶他们一起。表姐放心吧!”
苏昭节眉眼之间就不由得微露讶色:“表妹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跟着商人一起运送玉石了?胆子好大啊。”
“是,”王姨母就笑了笑,也是无奈,“我们商贾之家,儿女都是这样的大大咧咧。”
少女又跟二人闲聊两句,王姨母知晓她如今嫁入侯府,要用钱的地方多着,上下打点,特意塞了一匣子银钱给她。傟
昭节本不欲收,见姨母坚持,也就只得收下。再三拜谢,方才告辞离去。
小半月之后,少女这一日正在慈和堂中抱着小雪,一面指间拿着绣花绷子细细地绣一朵小梨花,一面扭过头,跟祁太太说笑。
祁荣蕙就在外边庭院里扑蝴蝶,气氛一派融洽祥和。
也就是在这时,忽见一人穿门而来,身上风尘仆仆,似乎有几分欲言又止地站住门外,先跟管事妈妈耳语两句,那管事妈妈面色猝然一变。
“什么?!”
祁太太也就听见了,见二人面色都不好,忍不住眯起双眼问道:“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没规矩!不许遮遮掩掩的,进来回话!”
那传递消息之人方才进屋来,在厅堂内地下跪了,磕了个头,见祁太太催促,这才颤声回禀。傟
“……回侯夫人的话,少将军在桐关对战敌军时,不慎中了对方的圈套,被围困,连人带马坠下万丈山崖……至今未能寻到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