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碰巧故障的监控,烧焦的汽车残骸,以假乱真的尸体,这些,可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又或者,这不过是厉骋单方面的不愿接受罢了。转眼两个月过去,不长不短的时间,宁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宁染”这个名字,仿佛也随着那场车祸的发生消失在了那晚茫茫的雨夜里,很多事情好似尘埃落定,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姓“吴”的掮客放出消息,说他手里有宁家的宝贝。这位“吴”姓掮客名叫吴邈,是这大半年来突然活跃在帝都上流圈子中的人物,没人知道这个吴邈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这人歪路子很多,人脉也很广
宁染出事的消息,仅仅在网上停留了两天,宁家内部的争权夺利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自然不希望这样的消息被大肆报道,左右到一些决策。
而警方那边的事故调查很快也宣告了结束,那晚烧焦的汽车残骸,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最后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意外”便交代了。
厉骋收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意外,就算是听到宁家草草办了宁染的后事,情绪也没什么波澜,和那晚忧心忡忡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只有史俊清楚,厉骋这样,是他压根不认为那晚找到的那具尸体就是宁染。
“不是她……”
这是那晚回程时,厉骋在后座的喃喃自语,哗哗雨声中,他终于放松下一直紧绷的情绪,尽管声音平静,但喑哑的嗓音中仍旧能听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慨。
史俊并不清楚厉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笃定,就算警方的结论作假,可厉家派出那么多人调查,不是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即便那晚找到的真不是宁染,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人还没找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况且,谁会大费周章的去安排这些事?
要知道,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碰巧故障的监控,烧焦的汽车残骸,以假乱真的尸体,这些,可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又或者,这不过是厉骋单方面的不愿接受罢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不长不短的时间,宁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宁染”这个名字,仿佛也随着那场车祸的发生消失在了那晚茫茫的雨夜里,很多事情好似尘埃落定,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姓“吴”的掮客放出消息,说他手里有宁家的宝贝。
这位“吴”姓掮客名叫吴邈,是这大半年来突然活跃在帝都上流圈子中的人物,没人知道这个吴邈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这人歪路子很多,人脉也很广,不管是政商界的小道消息还是那些上不来台面的货品,只要是钱给到位,他都能卖。
而厉骋这边也只查到吴邈背后有个老板,是位姓“赵”的先生,东南亚那带的生意人,可奇怪的是,除了这些,再往下便什么都查不到了。
拍卖会定在了立冬那天。
冬天的夜晚来得总是很早,五点刚过,天已经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
夜色朦胧,但高速上疾驰的那列车队却着实引人侧目,清一色的防弹豪车,就连车牌也壕的令人咋舌,风乍起,云翻涌,搅动着路两侧的树木哗哗作响,晚风裹着落叶卷进了车轴,枯叶沙沙,和着尘土,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车辆平稳行驶着,很快下了高速,出了帝都,朝着不知名的山路驶去。沉静如水的车厢里,借着后视镜的反光,史俊忍不住打量了厉骋一眼。
男人面色如常的端坐着,姿态闲适,好似真的只是去参加一场拍卖会而已,可后头那十几辆车并不是走走过场,实打实的荷枪实弹,而这样的阵仗,史俊只在厉骋父亲过世那年,他去收拾那些不安分的老家伙时见识过。
不得不说,吴邈这次的拍卖会噱头确实很足,大到国家级的博物馆里都未必能有的古董藏品、世界名画,小到金融、军火方面的机密消息,至于宁家的那个宝贝,他放在最后压轴,可那宝贝具体是什么,姓吴的一直故弄玄虚,卖着关子,但仅仅是“宁家”二字就足够厉骋不顾后果的去冒险了。
进山之后,夜色渐渐从四面八方涌来,山水重重,长路漫漫,可一路却畅通无阻,不过依稀也能看到几处要紧地方设了关卡,配了保镖。
半小时后,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隐蔽低调的庄园前。
初冬的晚风并不算凛冽,只是绕过曲折的山林,经由潺潺的流水,那风声多少带着点诡异和阴冷。厉骋并未着急下车,而是点了支烟,狠狠抽了口,可他也只是抽了一口,车窗降下,夹着那支还烧着的烟搭在窗棱上。
车后是崇山峻岭,眼前是那座异常安静的庄园,周遭万籁俱寂,即便有零星的灯火点缀,却还是叫人嗅不到一丝的烟火气息,厉骋多少也听说过这个地方,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去处,同样,也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窗棱边的烟头明明昧昧,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神经,丝丝缕缕的烟雾后头,是厉骋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车厢内的气氛好似被沉入了深海之中,风平浪静只浮于海面,至于那底下是怎样的暗潮汹涌,不得而知。
风吹的厉骋的手指有些冷了,那烟还没烧到头,可他却在这时摁灭了烟,开门下车,外头的风并未吹散男人身上的戾气,却将他脑海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越吹越紧。
这次拍卖会的调查虽然只有寥寥数语,然而里头却有一句:在这里,什么都能卖,包括女人……
由于交易特殊,拍卖会的门槛很高,来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私密性也极高。
就厉骋进来的这一路而言,除了前头领路的那位侍应生,他还没见到其他人,可他刚才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辆车,不过姓吴的也确实很谨慎,来往的每辆车都会仔细检查,就算有收到的“邀请函”,门口的保镖还是会照例搜身,没收了通讯设备。
“厉先生,需要喝些什么?”入座后,身后的侍应生打开一旁的酒柜,毕恭毕敬地询问厉骋。
男人不动声色环顾着四周,这是个几平见方的全封闭包厢,说不上宽敞,而座位正对的那面墙上,赫然挂着连接拍卖现场的投影屏,这小小的空间一览便能到底,可里面的装潢摆饰却极尽奢靡豪华,更有意思的是,就这说不上宽敞的地方前前后后的还安了四个监控,360度无死角的那种,厉骋不由敲了敲桌沿,一时沉吟不语,在身后那位侍应生的再次询问下,这才微微侧了侧身。
包厢里的灯光温暖而又柔和,男人硬朗的侧脸线条似乎也被柔化了几分,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大衣下,坐姿笔挺,很是一丝不苟,厉骋淡淡扫了酒柜一眼,跟着随手指了其中的一瓶。
侍应生的表情猛然间微妙了几分,回过神来模式化的笑容里明显带了些许殷勤,而监控室里,一直盯着包厢情况的吴邈看到这幕,也是有些意外,挑眉捞过一旁的黑啤,冲着角落里的人嘲道:“呦,来了个凯子啊。”
毕竟,厉骋刚才指的那瓶酒可是六位数起步的,只不过那瓶红酒很少会有人点,一来口感欠佳,甘甜当中更多的是涩人的酸楚,没多少人喜欢;二来,那价格也确实叫人望而却步,即便是点,也是些装逼的暴发户或者是不懂装懂的冤大头。
“你也给他发了邀请函?”半晌过后,原本角落里闭目养神的于朗突然上前,问了这么一句。
吴邈“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朗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于朗没说话,一直盯着满屏监控画面中右下方的厉骋,吴邈见他脸色不对,跟着又解释道:“今晚的货不一般,这次没几个人敢接咱们的邀请函,不过这人我之前就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于朗摇了摇头,这位他没打过交道,不过也是有所耳闻的,是个挺厉害的人物,更是得罪不起,记得山庄最初建成时,给他发过几次邀请函,可他都没接,怎么偏偏这次就来了?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人有些不对付。”
吴邈显然没把这茬放在心上,于朗向来小心谨慎,会有这样的担心也不奇怪,“嗐,朗哥你放松点,像他这种身份的就是图个新鲜过来消遣的,再说了,咱们今晚的目标也不是他,只要主角来了就行。”
话音的落下,他们今晚一直等待的那位主角终于出现在了正中间的监控屏幕中,来人约莫三十多岁,西装笔挺,打扮绅士,就连对着领路的侍应生也很是彬彬有礼,而这人就是宁家老三的儿子,宁致韦,也是最近刚接手宁家大大小小事务的话事人。
于朗直起身,很快把目光锁定在了宁致韦身上,只是在离开监控室时,他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吴邈一句:“让人盯着点那个姓厉的,别出什么岔子误了老板的事。”
或许是今晚的交易并不一般,或许是厉骋的出现,于朗心里没由来的多了几分惴惴不安,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突然就杯弓蛇影了起来,直到当晚的拍卖会进行到了要紧的关头,那批人的忽然涌入,他也被人用枪抵住了脑袋……